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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图给大佬当挂件

少年宿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桑渺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五险一金带双休就行,结果一个雷劈下来,啥都没了。哦,也不是啥都没了,至少她穿越的这个身体还有个‘配套设置’。但是!真正的勇士怎么可能几百年对着同一张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某人:“听说,你对我这张脸不满意?”桑渺:“那都是谣言!都是污蔑!我对你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绝无不满!”轻松搞笑小甜文,入股不亏!

主角:   更新:2022-11-16 21: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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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企图给大佬当挂件》,由网络作家“少年宿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桑渺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五险一金带双休就行,结果一个雷劈下来,啥都没了。哦,也不是啥都没了,至少她穿越的这个身体还有个‘配套设置’。但是!真正的勇士怎么可能几百年对着同一张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某人:“听说,你对我这张脸不满意?”桑渺:“那都是谣言!都是污蔑!我对你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绝无不满!”轻松搞笑小甜文,入股不亏!

《企图给大佬当挂件》精彩片段

桑渺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丹炉,意识还停留在被雷劈的前一刻,她不过是在下雨天忽悠隔壁家小奶狗的时候说了两句假话,没成想马上被‘天降正义’劈了个外焦里嫩,然后就魂穿到同样倒霉的这个人身上。

两人不同之处仅仅在于,自己是被动挨劈,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主动找劈。

老天爷大概也是看不惯原身这种作死行为,劈下来的雷电都是加强版,当她魂穿到这具身体上的时候,原主的意识已经烟消云散,给她留下的记忆也是七零八碎,现在她只知道原身叫朴淼,女,十六岁。

将脑子里的记忆碎片拼凑在一起后,桑渺才发现,好家伙!这还是个修仙副本,且这具身体已经修行到了金丹境界,开局虽然不能让她一刀999,但有几百年的寿命可以挥霍,也算是个好消息。

不过由于原身急于求成,引雷炼体,导致现在被劈伤了经脉,没有药石医治的话,凭她自己估计要蹉跎几年。

好在原身有个对她很好的师父,往日里无论原身对他提什么要求,只要能够提升修行速度,那位师父照单全收,纵容程度非比寻常,这点经脉之伤对其来说应该轻而易举便可治好。

若不是翻看了原身的记忆,桑渺都怀疑这对师徒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还好两人清清白白,不然这人生地不熟的,再来个神雕侠侣的支线剧情,她是真的遭不住。

但现在可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桑渺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她总不能再去找个雷劈自己一次,万一这次真嘎~了自己哭都没地方哭,人要学会往前看,这会更重要的是先回原身份院子才是。

桑渺抬手撑住旁边的丹炉,想要借力站起身来,突然腹部传来强烈不适,一股鲜血顺着她的喉咙喷涌而出,吐的到处都是,滴落瞬间就被灼热的地面蒸发殆尽。

这样下去可不行,桑渺心中警铃大作,炼丹房这种地方经常有人闭关百八十年,万一自己死在里面,怕是变成骨头架子才能被人发现。

突然想起原身的师父给过她好几张传音符,桑渺连忙在随身的须弥芥子镯中翻找,确实有符,还不少,问题是她对这种类似古篆的文字一窍不通,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才是传音符,无奈只能放弃传音求救的想法,继续翻看芥子里有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可以派上用场。

皇天不负有心人,翻找了约十分钟,终于让她在手镯角落发现了几瓶丹药,桑渺拔下所有丹药瓶口的木塞,将它们一字排开放在身前挨个闻了闻,除了其中一瓶有浓郁的腥臭味外,其他几瓶都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气。

桑渺从里面挑出一瓶看起来品相最好的丹药,倒出一颗捻起来舔了两下,毕竟玉瓶上写的什么她也看不懂,先尝尝看,万一吃错药可是会死人的。

不一会,一股淡淡的清凉感从丹田涌出,为她减少了些许痛苦,看来自己运气不错,第一瓶就是可以治疗伤势的丹药,确认没问题后桑渺又从瓶子里倒出两颗,连同之前的一共三颗扔进嘴里。

这修行人士的丹药果真不凡,不仅味道清甜,而且立竿见影,服下后顿感舒服不少,按理来说她应该在服药后,原地运功化开药力,但桑渺并没有继承原身这部分记忆,所以只能靠丹药自行发挥。

痛感减轻些后,桑渺扶着炼丹房的墙壁来到门口处,摁下门后的机关打开丹房门,颤颤巍巍的走回原身的院落。

原身所在的斗方山,有两个相邻的院落,而她住在偏东的院子中,推开院门,里面的景致一眼便能望尽,除了一处阁楼,几张座椅板凳外再无他物,看起来甚是空旷,通过装修风格,桑渺猜测原身大概是个无趣而又呆板之人。

而隔壁的院子住的是一人一兽,从原身的记忆来看,两人相处的并不怎么融洽。

其中缘由还要从两人的体质说起,原身是至阴之体,而另一人是至阳之体,按理来说同为天地灵体本应惺惺相惜,可他们的师父舟山上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本上古秘术,说是至阳之体与纯阴之体结合,能诞生传说中开天辟地的混沌灵体,但两个人中相对比较弱的一方会成为对方的炉鐤,待其中一人灵体大成另一人就会身死道消。

将他们两个放在同一座山上毗邻而居,说好听点叫互相激励,说难听点就是优胜劣汰。

想到这,桑渺开始理解原身为什么那么拼命的修炼了,毕竟都是天地灵体,谁也不想成为对方成功路上的踏脚石,好在修炼那门上古秘术至少要到元婴期才行,不然以现在的她肯定斗不过隔壁那位。

虽然桑渺很想过去打探下‘敌情’,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决定先回房间老老实实休养,来日方长,她也不急于一时。

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后,桑渺开始慢慢梳理原身的记忆,原身的师父每月十五都会来山中分别查看二人的修行进度,掐指一算好像也没几天了。

桑渺已经开始提前祈祷,等见到舟山上人的时候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才好,毕竟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四讲五美好青年,因为撒了两个谎就被劈来异世,还附送了个不努力就要被人当炉鐤的命运,已经够惨了。

早知这样,当初自己就应该多扶老奶奶过马路积点阴德,不过现在的老奶奶应该也用不着扶,她记得她们小区门口原来有个药店,每次有免费领鸡蛋活动,那些老头老太太个顶个的身强体壮,无论酷暑严冬,还是风霜雪雨,都能排队站上俩小时,可比她持久多了。

还有她那些买来后,还没来及得看完的小说跟动漫,希望将来有好心人能烧给自己,呃... ...还是算了吧,就算人家真的烧了,自己也不一定能‘收’得到。

之前她买过一份人身意外险,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死能赔多少钱,不出意外的话等这笔赔偿金下来,她那‘消失’已久的父母定会跳出来认领,说不准还会对簿公堂,可惜自己没机会看到那个精彩场面了。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已经立了遗嘱,要将这笔钱捐献给孤儿院,会不会气的破口大骂?光是想想两人吃瘪的表情就挺开心。

打住,赶紧打住,现在不是想电视剧和动漫的时候,也不是想保险的时候,更不是想老头老太太的时候,怎么应付五天后原身的师父,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情。

桑渺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一边反思自己‘上辈子’二十三年的人生,一边想着怎样才能不被‘这辈子’的人发现。

就在她持续思考人生的时候,一只黑色山羊模样的动物从她门口转了一圈,闻了闻,然后一溜烟的跑到隔壁院子树下。

而那里有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正倚坐在树下等待山羊的归来。

‘山羊’来到少年身边,用头在其手上蹭了蹭,似是在传递信息,又似在讨好对方。

少年轻抚‘山羊’的毛发,自言自语道:“你说她真灵的‘味道’变得不一样了?”

“那现在在她身体里的是谁?游魂野鬼?这种不干净的东西,怕是会被舟山一眼看穿。

但舟山也不一定会在意那具身体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只要她还能正常修炼,舟山就会装聋作哑当做无事发生。”

“不是?那是什么?”

‘山羊’围着少年转了一圈,表达着自己的焦虑。

“我很确定,雷劈并不会改变她的真灵,既然你说‘味道’不一样了,那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在我预料之内的事情。”

“无妨,小事而已,无论那具躯壳里面是谁,都不会对我做的事情产生影响。”

“就当是为这无聊的生活,添加一些小乐趣罢了。”

“你说她还受了伤?刚好,舟山之前给了我几瓶疗伤的丹药。

走吧,我们一起给她送过去,顺便看看这具至阴之体,是不是真的换了个‘主人’。”

说完,少年从树下站起身,带着山羊来到桑渺的院落。

少年进院的时候,桑渺正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见他过来,慌忙用东西将其挡住。

“看来我打扰到三水师妹了。”

少年嘴上说着打扰,语气却没有一丝抱歉,桑渺没好气的回道:“苍师兄,我再说一遍,我是叫淼,不是叫三水。”

桑渺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她的院落,要知道在原身十六年的记忆中,两人基本上无甚交际,原身对他的了解也很片面,只知道对方叫苍笙,比自己大两岁,皮相优越,为人虚伪,爱养山羊???

“我刚刚路过炼丹房,听值日弟子说师妹从丹房出来的时候,身上有不少血渍,担心师妹受伤,特意带了疗伤的丹药过来。”

自己从炼丹房回到院落,不过半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他便知道自己受伤了?不是消息灵通,就是一直在暗处盯着她。

想到这桑渺心中一阵恶寒,回道:“感谢苍师兄好意,丹药还是不必了,我的身体并无大碍,调养几日便好。”

听她这么说,苍笙身边那只随他一起过来的山羊,用前蹄跺了两下地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三水师妹无事便好,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待师父回来,我怕是不好交代。”

“有劳苍师兄挂怀。”

“应该的,师父名下只有你我两位亲传弟子,理应互相照顾。”

修仙人士普遍灵智早开,虽然苍笙外表看起来是个纯良少年,但桑渺猜测其内心可能比这桌上的墨水都黑。

况且他们俩互为‘炉鐤’,明知她修炼出了差头,还挑在这种时候过来嘘寒问暖,大概率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时候也不早了,苍师兄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早些离开吧,我的身体状况师兄也看到了,确实是有些乏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扰了,三水师妹保重。”

“是淼!”

“呵呵。”

既然对方戒心如此之重,苍笙也懒得多做纠缠直接转身离开,不过自己这个师妹确实有些不太一样了,以往对方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又因为有师父的‘悉心教导’,看自己的时候从不用正眼,如此心平气和的与他交谈还是第一次。

没有被精怪上身的痕迹,除了真灵之味跟态度外,看不出任何破绽,苍笙手心燃起虚无之火,将手上的丹药连同玉瓶一同烧为灰烬,洒落在地面上。

“你可有看出些什么?”苍笙对着身边的山羊问道。

山羊停下脚步望了望身后桑渺所在的院落,随后小跑着追上少年,用蹄子在地面敲击出几声不同的声调。

“我知道她在撒谎。”

山羊歪歪头似乎有点疑惑。

“为什么要戳穿?她伤势越重,对我来说越有利,若不是因为舟山在她身上下了命牵锁,会将杀死她之人的相貌留存下来,我都想亲手解决掉她。”

“你说她伤到根基了?本就是人造的至阴之体,这次怕是几年内都难有寸进。”

“也好,省去我许多麻烦。”

苍笙从芥子中取出一块灵石喂给身旁的山羊,而后又摸了摸它的头,说道:“舟山回来前盯紧她,有任何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禁术未成,她还不能如此轻易的死去。”

山羊吞下灵石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掌心,好似在回应苍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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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热小甜文,看完第一章不喜欢不要轻易放弃,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给彼此一个机会就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作者是个为爱发电的小透明,会认真看留言,参考各位的意见,也会认真回复各位的提问,对自己的纸片人有感情。

新书第一章,喜欢的话请点点催更,毕竟能被人肯定对作者来说,也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呀!!(๑•̀ㅂ•́)و✧


桑渺从受伤那日开始便再也没有离开过院落,甚至连房门都很少踏出,毕竟她现在举目无亲,从原主处得到的记忆又缺斤少两,万一被人看出啥异样,怕是可以直接领盒饭了。

不能出门,又缺少打发时间的娱乐方式,她只能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桑渺将大把的时间用在了回忆上辈子看过的修真小说上面,洋洋洒洒的编撰了本修真界九十九条注意事项。

俗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趁她现在对‘上辈子’的记忆还比较清晰,赶紧将这些宝贵的前人‘经验教训’都记录下来,虽然明知这些都是写小说的人杜撰出来的,但并不影响她对这件事的热情,万一有哪条将来真能用得上呢。

除了编撰自己的修真手册外,剩下部分时间桑渺用在了疗伤上,还好原身足够努力,对于修炼之事记得格外清楚,让她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再栽跟头。

除此之外她还抽时间清点了下原身的遗物,刨去她手上的须弥芥子镯,派得上用场就只有头上一件作为防具的发簪,这对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来说,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上面这些不如意桑渺还能克服克服,唯一撑不下去的就是这每日愈深的雷劈后遗症,近两日她彻夜难眠,每隔一个小时,丹田处便有一团火没由来的出现,灼烧她的金丹。

她那原本就不大的金丹,直接被烧小了两圈,从花生大小变成了黄豆的大小,虽然她没有什么修炼知识,但还是有些常识可以判断,这绝对不是个好状况。

她已经开始祈祷能早点与舟山上人见面了,再这么烧下去她怕是会被烧掉境界,从金丹期变为筑基期,一下就要减少三百五十年的寿命,说不心疼是假的。

住在隔壁的‘院友’除了第一日过来的那趟,便再也没有找过她,倒是令她放心不少,反而是那只‘院友’养的黑羊,总在她院子里晃来晃去。

起初桑渺以为它是在找吃的,还特意拿了些根茎类植物,企图对它进行投喂,结果那只黑羊不仅闻都没闻一下,还甩了她一个白眼。

那一刻,桑渺非常确定,自己被一只山羊鄙视了。

就这样写书、修炼、喂羊,她终于熬到原身师父回来。

舟山上人刚回斗方山就察觉到,至阴之体气息不稳,一个缩地成寸瞬间出现在桑渺院落。

舟山上人的突然出现,吓了桑渺一跳,待看清是原身的师父后连忙行礼道:“徒儿朴淼恭迎师父回山。”

原身这个师父身高一米五左右,头发与胡须皆白,面生横肉,大腹便便,鼻头还长了个黑色的痦子,与桑渺心目中仙风道骨的修真人士形象相去甚远。

舟山上人用神识上下扫了一遍桑渺,眉头越皱越深,几乎要打成一个结,语气不悦道:“为师不过离开一个月,你为何气息如此紊乱?难道是惹是生非与人争斗了不成?”

“回师父,徒儿这般情况并非与人争斗,而是修炼时过于急切,不小心引发雷火劈身所致。”

舟山上人眯起眼睛,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桑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道:“把手伸出来。”

桑渺乖巧的伸出右手。

舟山上人将手搭在其手腕处,亳不客气的灌入灵力,仔细探查着她经脉各处的损伤情况,又在她金丹处巡游了两圈。

而后出言道:“为师出门前特意叮嘱过你,修行之事应循序渐进,切莫操之过急,你为何不将本座的话放在心上!”

舟山上人说话的同时,指尖暗暗发力,引导一丝灵力冲入她的识海,桑渺顿感头晕目眩,像是有针在一下下的扎着自己的太阳穴,痛的她险些晕倒过去。

连忙讨饶道:“徒儿知错,还请师父恕罪,徒儿只是想早些到达元婴境界,让师父不必再日日费心到处为我与师兄寻找提升境界的丹药。”

“自作聪明,修炼一途从无捷径。”舟山上人挥手甩开她的手腕,从须弥芥子中取出四瓶黑色的丹药,递给桑渺,说道:“这是度厄丹,可以去除天火,本座限你一个月内将它们全部炼化。”

说着又取出另外三瓶红色的丹药,道:“这是养丹丸,天火祛除后使用它,可以让你的金丹在三个月内恢复如初,炼化的法门我已经刻在这枚玉简上。”

桑渺接过丹药以及玉简,低头应声道:“谢师父赏赐,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望。”虽然拿到丹药过程让她着实痛苦,但好在结果不错。

见她如此识趣,舟山上人语气稍缓,说道:“淼淼,你可知师父为何如此生气?”

“徒儿知道,素日里师父给徒儿的丹药永远都比给师兄的多,指导徒儿修炼的时间也比指导师兄时间长,所以一直以来徒儿的修为都能压制师兄一线。

师父希望将来练成混沌灵体的是徒儿,不是师兄,因此,才会对徒儿如此严苛。”

舟山上人点点头,似乎是在对她的回答表示满意。

“不仅如此,为师更希望你能爱惜自己的身体,修为境界什么的暂放一边,你若是因此落下什么暗伤,怕是会影响到此生的修行之路。”

“是徒儿让师父费心了,徒儿定当将此事铭记于心,不再重蹈覆辙。”

“淼淼能体谅为师的良苦用心便好,为师此次出门见世俗里中那些孩童大都喜爱这种风车,于是给你买了一个回来,淼淼看看是否喜欢?”

桑渺接过风车,故作开心的回道:“喜欢,师父买的淼淼都喜欢。”

“你呀,虽说都已经金丹境界,但还是稚童心性。”舟山上人将跪在地上的桑渺扶起来,继续说道:“你先去修炼吧,为师去隔壁看看你师兄。”

“是,师父。”

虽然舟山上人已经离开自己的院落,去了隔壁,但桑渺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原身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舟山上人境界的描述,仅凭刚刚来判断,对方轻描淡写间就可以致自己于死地。

万一此时舟山的神识还在院中,自己那些小动作定然会被发现,于是她假意对风车感到新鲜,引了一股风坐在院中把玩,实则一直在支楞着耳朵探听着隔壁的动静。

然而听了半天,啥也没听到,估计是舟山上人支了结界,反过来想想,说不准刚刚跟自己聊天的时候,舟山上人也支了结界,然后就可以两个风车,一个伎俩,忽悠俩人。

这种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事情,舟山上平日里人怕是没少做。

妙,实在是妙,怪不得原身对其敬爱有加,高端的PUA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手段。

舟山怕是也没有料到这具至阴之体已经换了‘主人’,原身怎样她管不到,但她桑渺可不吃这一套。

桑渺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一个人不求回报,宁愿自己修行进度被耽误,也要让两个非亲非故的徒弟先一步踏上长生之路,不是人间大爱,就是另有所图,结合前面这个师父的态度,她觉得另有所图的几率要比较高。

那住在隔壁的那位有没有想到这些呢?桑渺现在有些苦恼,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担忧告诉对方,毕竟自己得到的记忆也不是很完整,万一这个师父真是菩萨转世不求回报,那不就直接暴露了自己?

正想的入神,突然原本趴在旁边的黑羊一下子站了起来,望向天空,桑渺顺着它的目光看去,一道青色的身影腾空而去,离开了斗方山,看样子是舟山上人,待青色的身影完全不见之后,黑羊一路小跑的回到隔壁院子,桑渺犹豫了两秒也跟了上去。

之前接触苍笙的时候,她还未从魂穿的打击中缓过来,经过这几天的调整,她心态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既来之则安之。

也是时候要了解下这个‘邻居’了,择日不如撞日,干脆现在过去社交一下,看看对方是不是个‘可造之材’。

原身被那个师父洗脑洗的太严重了,整个院子乏善可陈,总结起来就是,俗物会影响她修行的速度。

相较之下,隔壁这院子可豪华多了,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桑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少年单膝跪地,像是虾子一般窝在地上,脚边还扔着一个糖人,心知这应该是刚刚舟山上人拿来的,而山羊正围着他焦急得转来转去。

她刚想抬腿过去看看,就被苍笙出声制止。

“离我远些,有什么事,三水师妹在那里说便可,我听的到。”

“苍师兄你怎么了?可需要帮忙?”

苍笙抬起头,脸色雪白嘴角带血说道:“我怎么了师妹不应该很清楚吗?”

清楚个大头鬼!她要是清楚的话才不会上赶着过来被嘲讽,桑渺克制住自己想要激情发言的冲动,柔声道:“恕师妹不知师兄何意,还请师兄明示。”

苍笙擦掉嘴角的血渍回道:“每当我修为境界超过师妹的时候,师父就会出手将我境界打落,让我始终与师妹处在同一水平。

师妹现在是想装作不知道么?嗯?”

听到苍笙这话桑渺一个头两个大,她刚想搞好邻里关系‘共商大计’,就发现两人在舟山上人的‘努力’下积怨已久,只能诚恳道:“无论师兄相信与否,我确实不知师父为何如此,但我本人绝无害师兄之心。”

“三水师妹不必如此惺惺作态,全曌岳派都知你我二人的关系,你若是有时间不妨下山去听听,同宗之人都是如何议论我们这一脉的。”

苍笙扶着山羊脊背从地上站起身,继续说道:“师妹有时间在这里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他给的提示已经很明显,如果这个女人还跟以前一样愚蠢,那他就需要考虑通过其它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桑渺从须弥芥子里取出一瓶刚刚舟山上人给她的养丹丸放到地上,对苍笙说道:“这是师父刚刚给我的丹药,可以固本培元,或许可以治疗师兄的伤势。”

“我从不吃别人给的丹药,师妹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猛男问号脸) ( ゚д゚)???

从不吃别人给的丹药?

难不成舟山上人这些年给的丹药你一次都没吃过?

没吃过你还修炼的这么快,需要舟山上人动手打落境界,同是先天灵体,你为什么这么秀?

桑渺原本想要蹲下去的身子,又重新站了起来,反手将丹药放回须弥芥子,她这人有个好习惯,就是从不拿热脸贴人冷屁股。

“既然师兄不需要这些俗物,那师妹也就不客气了。”好心当成驴肝肺,自己就不应该对这种人心软。

桑渺见苍笙已经能站起身,想来应该是已无大碍,于是继续说道:“师兄刚刚的提点,师妹铭记于心,过几日待师兄身子好些,师妹再来探望。”

苍笙没有回话站在原地目送桑渺离去,这是他第七次被打落境界,从三岁开始至今他已经日渐习惯这种锥心之痛,舟山刚刚看他的目光一如既往令人作呕,无论面上装的如何和善,都隐藏不掉眼神深处的贪婪。

山羊蹭蹭苍笙的衣襟,苍笙安抚其说道:“我无事,过几日便好。”

“你没有察觉到她有恶意?那又怎样?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在我眼中她与舟山并无区别。”

“你认为她听懂了我的意思?如果她真听懂了的话,待她下次再来的时候,可以让她把那枚戒指带上。”

“你是说你也赞同这个想法么?”

山羊原地蹦了两下以此来回应苍笙的话,随后又从远处叼来一支手杖递给他。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苍笙指尖搓出一丝虚无之火,将地上的血迹烧尽,这种受制于人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晚霞如同一块着了色的轻纱,悄无声息的铺满院落,整个天空透着一股迟暮的衰败感。


“你们是说斗方山上那两个亲传弟子脑子不正常?”

“不是两个,是一个,只有那个女弟子不正常。”

“确实,那名叫苍笙的男弟子,为人和善且精通符篆之道,还帮不少同门刻画修补过符篆,虽然辈分跟境界比我们高很多,但其实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那女弟子哪里不正常了?”

“自她上斗方山,十余年间只下山过三次,每次都来去匆匆且不与人交际。”

“我听说其长相青面獠牙,十分恐怖。”

“对对对,我还听说了,她好像是个哑巴,因为从未有人听到过她讲话。”

“诶~我听到的跟你可不一样,大家都说她是因为声似破锣,才羞于开口。”

“就这些?这也不能说明人家不正常吧。”

“可不止这些,你们凑近些。”

闻言,众人向那个人的方向凑了凑。

“其实最不正常的地方是,他们这一脉只修境界,不修法术。”

“不修法术如何与人争斗?我辈修行不就是与天斗,与人斗,夺那一线机缘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据说那两位亲传出门都是步行,连最基本的乘风之术都不学,你说这不是不正常是什么?”

桑渺点点头对这名弟子的话表示赞同,听到这她大概明白为什么苍笙会让她下山转转了,不过对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提醒她?

“话说回来,这位师妹你是哪一脉的,怎么会对斗方山上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见众人把目光都投向自己,桑渺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舟山上人一脉,朴淼。”

“原来是朴师妹,等等... ...舟山上人,那不就是斗方山上的... ...”

他们之间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

Σ(っ °Д °;)っ Σ(゚д゚lll)

桑渺下山之后看到有人扎堆聊天,于是就跟着凑过来,问了几个关于斗方山的问题,哪想这些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果真,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

因为桑渺的修为辈分都比这群人高,于是众人连忙请罪道:“见过朴师叔,刚刚我等都是胡言乱语,还请师叔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们一马。”

桑渺微微摆手表示并不介意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毕竟她也不是真正的朴淼,这几个人对斗方山知之有限也比较肤浅,除了最后那句修境界不修法术外,基本上都是些没意义的花边新闻。

她最初是想找个原身的‘至交好友’啥的聊聊天,套套话,结果绞尽脑汁也没能从原身的记忆中翻出一个相熟的身影。

于是只能从扎堆的路人这里蹭蹭消息,既然这几个人已经没有什么能提供给自己的,那也就没必要跟他们浪费时间了,出言捅破自己的身份,再欣赏下别人的社死瞬间也不错。

桑渺一路打听着来到藏经阁,排除外出历练偶然获得外,从瞾岳派内部获得法术的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师父传授,还有一种就是去藏经阁挑选。

而在朴淼的记忆中,她是进过藏经阁的,如果她曾在藏经阁借阅或者拷贝了某项法术,定会在藏经阁中留有记录。

桑渺带着身份玉牌来藏经阁,就是为了查一下,原身之前来藏经阁是否有修行过法术?若是修行过,又修行了什么法术?

到了藏经阁,桑渺将身份玉牌递给值守的弟子,果真查到了原身的借阅记录,上面显示,她在三年前曾经修行过一门法术,名叫《万春回原术》。

桑渺重新借阅了这门法术,浅浅看了两眼,发现是一门辅助类的法术,既可以治疗伤势,还可以帮人恢复一定的法力。

问题是,原身为什么想要学这样一门法术?

桑渺按照《万春回原术》的运行之法调动灵力,一股深绿色的光芒从手心溢出,根据《万春回原术》上的记载,深绿色说明原身对这门法术已经炼至化境。

这下她更迷茫了,一心修炼的原身,怎会花大把的时间在一门辅助功法上,左右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干脆又将《万春回原术》还了回去,鉴于山下能获得的信息有限,她决定回去直接问苍笙。

刚到院门,她就看到苍笙养的那只山羊,大摇大摆的从自己院里走了出来,这只山羊未免也太自来熟了吧,再说了她院里荒的一棵草都没有,它总来自己院里晃什么。

桑渺跟着黑羊来到苍笙的院落,眼瞅着这只羊从傲娇冷漠,变成狗腿子,摇着尾巴一路小跑的奔向苍笙。

未等她开口,苍笙先说道:“看来三水师妹已经下过山了。”

“嗯,我刚刚从山下回来,有些事情想向师兄讨教。”

苍笙拿出一枚戒指放到桌子上,说道:“可以,但你要先戴上这枚戒指。”

戒指的材质看起来像是玉石之类的东西,外圈的边缘还泛着一些墨色,桑渺盯着它思考了几分钟后,拿起来,故意比划了个国通用的问候手势,将戒指套在了自己的中指上。

“现在可以了吧。”

“可以,你有什么想知道的?”

看着他欠扁的样子,桑渺脱口而出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都是同门,还摆谱,浑身上下怕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心中所想,却发现嘴巴不受她控制的直接说了出来。

桑渺连忙伸手捂住,结果嘴巴像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样,继续道:“我哔——!(一种消音类国粹)为什么会这样。”

“师兄你听我狡辩,不不不,是解释,不是这样的。”

“等等,戒指!这戒指有问题,你这炉鐤算计我!”

桑渺触电般将刚戴上没两分钟的戒指摘下,抬手扔得老远。

此时苍笙悠悠开口道:“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师兄这是何意?”

“此枚戒指名曰‘寻真’,戴上它你心中所想会尽数表露,而且只会说真话。”

这哪是戒指,这分明就是虾仁猪心。

“我与师兄相识十余年,哪用得到这种东西,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一些最基本的信任的,师兄你觉得呢?”

“我们不过是炉鐤与炉鐤的关系,师妹还是戴上戒指后再与我说话也不迟。”

“我对天发誓,接下来所言定然句句属实,如有欺瞒愿天打五雷轰,师兄你看这样是不是就不用戴那个戒指了?”

苍笙没有回话,只是看了一眼被她丢在远处的戒指。

桑渺算是看出来了,这便宜师兄怕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也不知道童年都经历了些什么,或许也可能单纯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得亏她没啥武力值,不然非得教他好好做人。

桑渺认命的捡回戒指戴在手上,说道:“戴好了。”

苍笙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听闻师兄符篆之术了得,请问是师父传授的还是自学成才?”问完桑渺就将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她这个人定力差,脑子里一秒钟恨不得演一本连续剧出来,这戒指用的时候戴上就够了,不用的话赶紧摘下来才比较安全。

“自学成才。”

“除此之外师兄可修行了其他法术?”桑渺拿着戒指,秒戴秒摘,反正他只说跟他说话的时候戴上就行,这种BUG不卡白不卡。

“并未。”

要是只有原身没有修行法术,还能用勤奋努力不想被分散精力搪塞过去,但苍笙也没修行过,这明显不正常。

可如果自己直白的问出来,怕是马上就会引起对方的怀疑,那自己该怎么开口呢?桑渺一时之间陷入苦恼。

见她默不作声,苍笙有意开口道:“三水师妹今日为什么会问及此事,难不成是替师父来试探我?”

“试探?什么试探?”

“师父带你我上山之时说过,元婴之前,不允许你我修炼法术,说是会影响修行进度,你今日突然问及此事,不就是在怀疑我背着师父偷偷修炼了法术么?”

果真问题出在舟山上人身上,她打听过十几年便到金丹境界乃世间罕见,她这一身修为,全靠舟山上人不计代价用丹药堆积而成,正常情况下即使她身为先天灵体,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快的修行速度,这种用丹药浇灌出来的修为有没有弊端她不清楚,但揠苗助长的事情大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师兄多虑了,我就是单纯过来问问。”

“戴上戒指再说一遍。”

桑渺深吸一口气,戴上戒指。

“对!我就是想来问你为什么不能修法术怎么了!山下之人说你温文尔雅,乐于助人,我看都是瞎了眼,让我问问又不会少块肉,你我都不准修行法术,明显有问题,舟山上人怕是没... ...”说到这,桑渺抬手将戒指摘了下来,再晚一秒她就要压制不住自己想要吐槽的嘴了。

“怕是什么?怕是没安好心?三水师妹过去十几年没觉得有问题,怎么现在突然在意起此事了?”苍笙将她没说完的下半句话接过。

“这话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原身被舟山上人洗脑的只知修行,哪会注意到这些事情,若不是自己穿越而来,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起疑。

桑渺继续问道:“那师兄可知具体缘由?”

“不知。”

“怕是知道也不会告诉我。”桑渺抬手就想把戒指再摘下来,结果无论她怎么用力,这戒指就像长在她中指上一样,死活拔不下来。

“这戒指怎么拿不下来了?”

“‘寻真’在短时间内被多次取戴,就会锁定宿主,直至十二个时辰后才能重新取下。”

好么,还带指纹锁的!怪不得刚刚她摘取的时候他毫无反应,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除了等十二个时辰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有。”

“什么办法?”

“由我亲自拿取 ,也可将其摘下。”

“那就麻烦师兄赶紧帮我取下来吧。”说着桑渺就冲苍笙走过去,想要让其帮忙将戒指摘下,结果对方抬手取出一枚符篆,丢到空中,随之她整个人被定在了原地。

“刚刚一直都是师妹在问我,现在也该轮到我问师妹了吧。”

“你耍诈,非君子所为!”

“现在师妹知道师父不怀好意,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直接摆烂,他一心想要你我尽快升至元婴期,那应该是到达元婴后你我才会有危险,只要我们一起摸鱼,一直不修炼这辈子不上元婴不就可以了。”

“摆烂?摸鱼?”

“呃... ... 你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忽悠你。

完了我控制不了我的念头了,这戒指‘有毒’,要不我直接把这根手指给剁了吧,不行不行,我在想什么,这可是自己手啊!

冷静!冷静!渺渺你要冷静!

发扬格物致知,祛除封建糟粕,我不能屈服在这种怪力乱神之下,有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 ...”

慢慢的桑渺心中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被约束起来,果真这世上不会再有比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更正能量的了,趁着苍笙还没反应过来,她努力的把话往回圆道:“我上面说的摆烂、摸鱼,都是家乡方言,意思就是装装样子,实际上并没有努力。”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师妹提及自己的家乡。”

“还好还好,这辈子你是没机会去了,我刚刚说的那个主意你觉得怎么样?”

苍笙看着一脸期待的桑渺,再想到她刚刚那些‘胡言乱语’,出言道:“不怎么样。”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想法?我看你一肚子坏水的样,不如就由你来想想办法。”

这戒指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完全不给她修饰语言的机会,骂人的话都能讲的这么理直气壮。

‘寻真’苍笙也在不少人身上用过,大多数情况下,那些人都会选择封闭五感来达到内心清明,直接放弃与其对抗的桑渺还是第一个,是该说她豁达,还是该说她愚蠢呢。

“师妹都说我一肚子坏水了,即使我有办法,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资源共享财富共赢你懂不懂?既然咱俩目标都是为了拖延修行的进度,那合作岂不是更好?”

“我与你目标并不相同。”

“那你想干嘛?”

苍笙没有回答,又从芥子中取出一枚符篆,用修长的中指与食指将其夹住,对着桑渺的位置挥手施放。

一阵青光闪过,桑渺顿觉身上一松,可以自由活动了,旋即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脱口而出道:“你这手挺漂亮,可玩儿年,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搞颜色的东西。”

话音一落,桑渺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虎狼之词,妈耶!(╯°□°)╯早知现在当初就应该少看些不该看的东西,H漫害我!

算了,毁灭吧,活着也没啥意思了。

桑渺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也不在乎刚刚的问题苍笙会不会回答,反身一个箭步夺门而出,她发誓这个戒指没有摘下来之前,再出门她就是狗。


“他应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东西吧?”

“这个年代也不会有搞某色这种词汇吧?”

“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办?要不现在过去直接杀人灭口?不行不行,这么好看的炉鐤,不能暴殄天物。我去!我在想什么,我根本就打不过他,还谈什么炉鐤。”

“我记得去藏经阁乱翻的时候,看到有清除人记忆的法术,我现在修炼的话还来得及么?”

“对了!与其反省自己,不如拉人下水,我让他也说一遍不就得了!桑渺你清醒一点,他怕是失心疯了才会配合你吧... ...”

“relax,relax,等等,我以后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话,可以说英文啊,反正他也听不懂。不行,这个也不行,满嘴的鸟语他怕是马上就会怀疑,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桑渺像是被生腌的虾子从床上滚到地上,又从地上跳到椅子上,为自己刚刚大胆的言论感到头皮发麻,懊恼不已。

别人还在为了北京三环内的一间厕所努力的时候,她已经靠着自己的双脚抠出了个三室一厅。

“要不... ...干脆躺平吧,只要我脸皮够厚,这些就都是生命中小小涟漪。但... ...我可是有五百多年的寿命啊,看来活的太长真不是一件好事。”

“我难道真的要戴着这戒指二十四个小时?这跟公开处刑有啥区别。”

“诶~等等!我给它弄断掉不就可以了么!”

说干就干,桑渺从书桌上抄起玉石镇尺,闭上眼睛使出吃奶的力气砸在戒指上,她甚至都做好了手指会被拍肿的准备,结果挪开镇尺后,戒指上连个划痕都没有。也对,这戒指好歹算是个法器,若能被普通的镇尺拍坏才奇怪。

桑渺又从须弥芥子中一通翻找,终于发现一把水果刀形状的法器,法器对法器,这次应该可以给它锯断了吧。

她拿起刀子在戒指上使劲戳了两下,戒指依旧纹丝未变,桑渺心灰意冷的将水果刀扔回须弥芥子,也不知道这戒指是什么材质,同为法器比别人硬这么多。

折腾了一溜八开,戒指依旧如新,除了一身疲惫她啥也没得到,桑渺决定放弃挣扎。

_(:ェ」∠)_

事已至此,修炼是不可能修炼了,在没有弄清舟山上人的意图之前,她都不准备老老实实修炼了,最多就是吃两粒度厄丹稳固下之前的伤势。

这丹药她已经吃了三日有余,虽然每次吃完都能感觉到体内残余的天火变少一些。

但每次排出天火的过程都不是很愉快,那些热力会化作一股热气从肺部而出,痛的像是将肺放在火上烤一样。舟山上人这药十有八九是有些问题,虽然见效快,但说不准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每当此时她就会用万春回原术给自己从上到下治疗一遍,求些心理安慰,苍笙说舟山上人不允许他们二人修炼法术,按照舟山上人前几日的态度来看,一旦发现他们二人私自修炼法术,怕是会当场被废。

那原身凭什么可以保留《万春回原术》?

桑渺觉得自己脑子里像是有一团浆糊,理不出任何头绪,干脆拿出编撰到一半的修真界九十九条注意事项诵读起来。

既然控制不住这张嘴,那干脆就用魔法来打败魔法,读点东西让它忙碌起来,别总叨叨自己那点隐私。

在桑渺跟戒指作斗争的时候,苍笙温了一壶茶来到庭院树下,这棵树含一丝扶桑血脉,坐其旁边有清心之效,故而他在想事情的时候总会来这里。

黑羊乖巧的卧在苍笙身侧,时不时的摆动一下脑袋,似是在跟苍笙交流着什么。

苍笙从戒指中取出几枚灵石喂给黑羊,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也知道舟山时日不多了,如果不抓住朴淼心智错乱的这个时间,将她拉入我的阵营,那我与她定会被舟山逐个击破。”

“虽然现在的她也算不上聪明,但相较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而且我也没有指望她能做到什么程度,只要能给舟山制造些麻烦,拖延一段时间便可。”

黑羊站起身走到苍笙身旁另一侧,重新卧下距离他又靠近了几分。

“不用担心,那门禁术我已快要修成,舟山虽然是元婴后期大圆满,但他这些年四处涉险寻药,受了不少伤,现在最多也就只能发挥出元婴中期的实力。我若修炼到金丹后期,再配合这门禁术,完全可以重伤甚至击杀他。”

“耐心些,我们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

第二天时间一过桑渺就马上将戒指摘了下来,给苍笙送过去。

此时的苍笙正靠坐在树枝上眺望远方,眼神失焦不知想些什么,一缕清风拂过少年的脸庞带起几缕纷飞的发丝。

摸着良心讲这张脸确实好看,桑渺想,男生女相又不失英气,只是那没有焦距的目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空洞。

“呐,戒指还你。”桑渺隔着老远的距离将戒指丢给苍笙,但苍笙并没有动,反而是他身边的那只黑羊,一个跃身接住了即将落下的戒指。

害得桑渺又多看了它几眼,确定这真的是一头羊,虽然长相比较奇怪,但绝对不会是一条狗。

“我昨天跟师兄说的那件事情,不知师兄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记得我昨日已经明确拒绝过你了。”

“对啊,你也说了嘛,是昨日拒绝的,又不是今日。”

苍笙用看傻子的眼神瞄了她一眼。

桑渺继续说道:“大家都是金丹期的人了,能不能稍微成熟点,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说出来。”

原本她想说都是成年人了,但是仔细一想原身好像才十六岁。

闻言苍笙随手比划了两下,黑羊像是得到什么命令,来到桑渺旁边抬起头,呲着牙露出叼在牙齿上的戒指。

此时的戒指上沾满了黑羊的口水,桑渺有理由怀疑这只蠢羊是故意的,内心挣扎了两分钟后,桑渺认命的用两根手指将戒指从黑羊牙齿上捻下来,然后扔在地上,用脚踩着摁在土地上使劲摩擦了两下。

这种去除污渍的土方,还是很小的时候外婆教给她的,当她把脚挪开后戒指上面的口水已经被泥土吸附走,桑渺又从须弥芥子里面掏出一张手帕,仔细将其擦了擦才套在手指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这一波去污操作下来,那只蠢羊看她的眼神更不爽了,桑渺也不惯着它,直接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她抬起手亮出中指说道:“我都忍辱负重到这份上了,你总能告诉我拒绝我的理由了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

“懂了。”桑渺说完这句,马上把戒指摘下来,在心中盘算着,苍笙提醒自己下山,说明他知道舟山上人没安好心,但他又拒绝跟自己一起摆烂,不是另有打算,就是看不上自己这个队友。

她觉得另有打算的可能性比较高,既然这样的话她得想想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原身是个傻白甜,十六年来从未怀疑过舟山上人一分一毫,甚至按照他的指令每日努力修行,但苍笙不一样,他早就生有反骨,为了扳倒舟山上人,定然筹谋了许久,比自己这种临时起意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想到这,桑渺毫不犹豫的决定直接抱大腿。

旋即戴上戒指说道:“不知师兄还缺不缺腿毛挂件,不不不,是缺不缺仆从,在下想要毛遂自荐。

本人性格热情开朗,待人友好,为人诚实谦虚。工作勤奋,认真负责,能吃苦耐劳,尽职尽责,有耐心。具有亲和力,平易近人,善于与羊沟通。

最重要的是师兄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桑渺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继续套用‘上辈子’求职简历,打工人的基因真是深深的刻在了她的DNA上。

“不需要,我有不白在就可以了。”苍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桑渺。

“不白?你是说这只黑羊?它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养来有何用,我不一样,我不仅可以在生活上帮助你,还能在精神上陪伴你,一举两得。”

“我喜静,而且在我眼里,你比不上不白。”

听他这么说,桑渺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深吸了两口气,不停的在心中暗示自己,淡定!一定要淡定!小不忍则乱大谋。

大概缓了五分钟左右,她才将戒指重新戴上说道:“既然如此我直接开门见山,我承认,刚刚说要当的你仆人,是为了坐享其成,但我想要摆脱舟山上人控制的心是真的。

你不妨告我一部分你的计划,我并不介意被利用,只要能达到目的,我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

“没想到师妹遭劫一次比原来聪慧了不少。”苍笙从须弥芥子中取出一枚玉简丢给桑渺,继续说道:“这里面有一张阵法图,名曰‘幻梦三千’,此阵有两个阵眼,你需要主导的是南方阵眼,等你将这个阵法烂熟于心后,我再告诉你下一步。”

桑渺接过玉简,将其贴在额头上,草草看了一下,说道:“可以,那布阵需要的东西呢?”

“自行解决。”

“周扒皮!你瞧我一不小心,这心里话就蹦出来了,师兄不必介意,我下次一定克制点。”

桑渺现在也想开了,两人迟早都是要桥归桥路归路的,虽然短期内还要仰仗他,但最起码现在对方还是需要她的,所以她也不必太过委屈自己,想怼他两句的时候就大胆说出来,反正他也不一定能听懂,而且总是憋着也不利于自己的身心健康。

“咱俩现在也算得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师兄就没点别的友情提示给师妹我么?”

苍笙虽然听不懂周扒皮什么意思,但却根据上下语境猜出个大概,于是出言道:“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师妹还是改日再来问吧。”

“师兄能别在说这种话的时候面带假笑么?虚伪得太明显了些。”

“那改成‘我不想告诉你’,师妹觉得怎么样。”

“虽然听着难受,但胜在坦诚。”

苍笙以为她会再嘲讽自己两句,没想到她会这么淡定。

桑渺将戒指从手上摘下来说道:“既然师兄不想告诉我,那我也不强求,告辞!”

“不送。”

桑渺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不白正趴在门口晒太阳,于是将戒指又戴上,特意跑到不白身边大声说道:“下次不经过我允许再进我院子,我就架锅给你炖了!”

( ̄へ ̄)✄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猜测这只黑羊应该是只灵兽,具体什么品种她看不出来,但之前它总来自己院子晃,肯定是没安好心。

既然是灵兽那肯定能听懂自己说话,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她可不想将精力浪费在提防一只羊上。

桑渺回到院子后将须弥芥子中的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摆放在桌面上,根据修真界的九十九条注意事项第三十六条所述,每个宗门附近都会有一些坊市,可以让修士们交易物品。

当然她也不确定是否真的会有,毕竟那九十九条都是她从修真小说上看来的,没啥科学依据,但即使没有坊市,同门弟子间应该也有以物换物的场所或者着集会。

她需要提前清点下用不到的东西,到时候好拿去换取布置‘幻梦三千’所需要的物品,如果有盈余,她还想换些防护装备,或者杀伤力比较大的法器。

苍笙并没有明确表示会为她提供帮助或者庇护,两人也只是利益关系,那人看似温文尔雅,但眼底永远是一片冷意,这种人在桑渺的认知里,属于只可远观,不可深交的类型。

玉简上‘幻梦三千’的用途应该只是为了困住舟山上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还需一些自保之力,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她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清点完物品后,桑渺将它们打包在一起,计划着最近多下山几趟了解下市价,避免被人当肥羊宰了。

收拾完一切后桑渺取出两枚度厄丹吞下,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将之前舟山上人给的养丹丸取了出来,放到了那一包需要出手的物品中。


整整五日,桑渺每天天不亮就出门,直至日薄西山才回院子,倒不是她有多勤奋,实在是山下的坊市太远,这一来一回走路都要用上四个时辰,期间她也动过修行乘风术的心思。

但后来想了想又放弃了,舟山上人控制欲这么强,要是被发现了,定不会有她好果子吃。

现在物价跟坊市布局她已经摸得门清,摆在她面前的新问题是,如何在交易后安全的回到斗方山。

粗略一算自己准备出手的物品,大概可以卖到五百中品灵石,其中最值钱的就是那三瓶养丹丸,她打听的这处坊市规模不是很大,金丹期的丹药在这里几个月都不一定会有人交易,她一次性拿三瓶出去卖,肯定会被有心之人惦记上。

桑渺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又是个实打实的纸老虎,若争斗起来,说不准连筑基期都打不过。

所以她需要个保镖同行,而且还是知根知底的那种,思来想去她将主意打到了隔壁苍笙身上,决定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去感化对方!

“苍笙师兄!这是我亲手给您做的桂花莲子羹,清甜润喉,快趁热尝尝你可喜欢,若是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天天做给师兄喝。”

桑渺挤开卧在苍笙身边的不白,殷勤的将一碗卖相极好的莲子羹放到书桌上,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只要苍笙能喝一口这莲子羹,等会谈要求的时候她就可以多占些主动权。

苍笙刻下手上符篆的最后一笔,挥手施放,一个淡黄色的结界瞬间出现,将他与桑渺隔开,他这个被雷劈过的师妹,虽然有了些聪明,但... ...怎么说呢... ...不多。

“我已辟谷多年,口腹之欲于我无益。”

“师兄放心,炖煮这碗莲子羹时我用的是百年桂花跟玉饵莲子,均属灵植不沾五谷,绝不会增加秽气影响修行。”

苍笙比划了个平常桑渺戴戒指的手势,示意她将戒指戴上后再与自己说话。

看到苍笙自然的对自己竖起中指,桑渺不知自己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呃... ...她这算是被问候母亲了么?

所以说人啊,平常没事别满脑子骚操作,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报应回来,桑渺先将莲子羹挪到自己面前,然后再戴上戒指开口道:“其实我是今天来,是想找师兄帮忙的。”

“不帮。”

“师兄先听听再拒绝也不迟,我计划将手上用不到的物品卖一卖,换成灵石来购买布置幻梦三千的东西,价格跟坊市我都已经打听好了。

但听说坊市那边常有人失踪,而我又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想聘请师兄当保镖陪我跑一趟,当然我也不会让师兄白白跑这一趟,我愿意为此支付一定的报酬。”

“不知三水师妹要支付我多少灵石呢?”

“五十中品灵石!”

“你此行获益多少?”

“五百中品灵石。”嘴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的后果就是,桑渺瞬间交代了自己的底价,想再往回找补已是来不及。

“五五开,我勉强陪你走一趟。”

“你脑子是被不白踢了吗?张嘴就要我一半的收成,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我大半的身家,五五开不可能。”

说完桑渺就舀了大一口莲子羹吞下去,戴上戒指就意味着‘莲子羹外交’套路的失败,那这小火慢炖,外加花了她八枚下品灵石的莲子羹还不如吃进自己肚子里。

苍笙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莲子羹被桑渺吃下,面色不愉,有些东西他不要放在那里可以,但别人碰不行。

“四六开,你四,我六。”

“你没事吧?!五五开我都不同意,更别说四六开了,而且还是我四你六。”

“三七。”苍笙张嘴又将价格下压了一成。

“你这叫杀鸡取卵你懂不懂,三七开我还不如被人打劫。”

“不白,送客。”苍笙话音一落,不白就用头顶着桑渺将她向外赶。

“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种脾气小心交不到朋友,哎~哎~哎~你这只蠢羊看起来不大,力气倒是不小,我还没跟你主人说完呢!”

桑渺用手撑着不白的头,大喊道:“四六!我算过了购买布置幻梦三千需要的东西,最少需要一百八十枚中品灵石,再加上我自己还想留些备用,四成我要的不高。”

“说实话。”

“实话是二八开我也能接受,因为我须弥芥子中有些东西可以直接用在幻梦三千上,无需购买,大概可以省下八十枚中品灵石。

我哔——(手动消音某种国粹),这戒指害我。”

桑渺的嘴再一次不受控的将她那点家底抖落的干干净净,因为有一只手在抵着不白,所以她想要把戒指摘下来的话,只能通过狂甩另一只手来试图达到目的。然而话都说完了,那只戒指依旧死死地套在她的中指。

夭寿啊!ヘ(;´Д`ヘ)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师妹如此有趣呢?苍笙想,不对,应该说是被雷劈后对方才变得有趣,他开始有些好奇,那天在炼丹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戒心差,思考方式单一,喜怒哀乐尽显于外,这种人多容易被掌控,刚好符合被他利用的标准。

“三七。”

“行!”桑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报价,好歹往回搂了一成,有总比没得强,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何时出发?”

“现在。”

“可以,不白,回来。”

另一只手一解放,桑渺就把戒指摘了下来。

“师兄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没有。”

“巧了,我也没有,那我们出发吧。”说完,桑渺就准备迈步向山下走。

而苍笙则伸手拍了拍站在身边的不白,只见原本狼狗大小的不白,体型渐渐变得比一头成年公牛还要大上两倍,身体两侧还长出了一对黑色的翅膀,待不白不再长大,其躬身下卧便于苍笙可以轻易的坐到它的背上。

主仆二人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桑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又看了看变身后的不白,她承认她之前说炖羊的时候声音大了点。

“那个... ...师兄啊,我没有灵兽可以骑乘,所以我们还是靠双腿走去坊市吧。”

苍笙从须弥芥子中取出一枚符篆,丢给桑渺说道:“这是乘风符,将其贴在腿上,可以暂时获得使用乘风术的效果。”

所以... ...他这是准备自己骑着灵兽,然后让她在后面追着跑么?桑渺接过符篆,贴在腿上,跑就跑吧,不就是只破羊么,等她脱离了舟山上人的掌控,一定要养只比这只蠢羊更拉风的灵兽。

该说不说,这符篆还挺好用,原本两个时辰的路被缩短到了二十分钟,在距离坊市还有五百米左右的时候,两人改为步行向前。

苍笙走在桑渺身后注视着她的背影,这种不入流的坊市,他须臾间就可以将其荡平,若不是看在她还有些用处的份上,他才懒得过来,而且从进入坊市开始就一直有几道神识在他们周围徘徊,让他心生厌恶。

桑渺一进坊市直奔多宝阁而去,这种小坊市能够一次性买下她所有东西的,也就只有多宝阁了,她打听过这多宝阁类似于连锁店,实力、信誉比寻常小店靠谱许多。

三十分钟过后桑渺面色蜡黄的从多宝阁走出来,有钱是真的,货品齐全也是真的,就是这掌柜的太磨人了些,她都已经拿出了跟菜市场大妈砍价的气势,还是没能从掌柜手里多赚到几枚灵石。

而且一想到刚刚到手的五百三十一枚灵石,有十分之七已经不属于自己,她的脸色就更差了。

突然,苍笙将一枚符篆拍在她的背后,带着她瞬移到他们刚刚降落的小树林中。

“为什么突然使用符篆?”

苍笙没有理会她,反而对着树林深处说道:“出来吧,不然等我们回到曌岳派山门,你们可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哈哈哈,道友好胆识。”话音一落四个彪形大汉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将他们两人围住,为首的光头男子上下抛飞着手上的锁镰说道:“我们兄弟四人,只为求财,你们识相些主动将须弥芥子留下,我等承诺不动你们分毫。”

“聒噪。”

“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等等!”眼看四对一不占优势,桑渺决定火速服软:“大哥你别听他瞎说,这是我们之前在坊市的所有收获,就当是给几位大哥的辛苦费,还请几位大哥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去。”

光头壮汉接过虚拟芥子,用神识快速扫过,而后道:“不错,还是你识趣,但... ...你们身家如此丰厚,又身着曌岳派的弟子服,放你们离去不就是给自己竖敌么?小姑娘,别怪哥哥心狠手辣,不然你让哥几个快乐一下,我们心情一好说不准还会放你一马。”

“无耻!”见对方这副嘴脸,桑渺已经开始后悔让苍笙给自己做保镖了,不仅自己可能跑不掉,还要多搭上一条命,说到底她还是不够谨慎小看了人性的贪婪。

“我就喜欢你这种辣的,征服起来才更有感觉,兄弟们,上!女的留活的!”

桑渺挡在苍笙身前,对他说:“你先走,我刚刚背着你偷偷买了套阵旗,应该可以将他们三人困住一刻钟。”

苍笙站在原地未动,挥手从须弥芥子中取出几枚符篆抛飞,一分钟不到,树林中除了他们两人所站的位置外,弥漫起一片大雾,打劫四人组也慢慢消失在雾中,紧接雾里就传来打斗的声音,随后就有人开始哀嚎呼救,不过十几分钟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桑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她从一连串的变故中缓过来的时候,雾气已经散去,原来四个人所站的地方只剩下一堆残肢断臂,殷红的血液混合白色的脑浆散落的到处都是,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到化不开的血腥味,而在这个过程中苍笙甚至都没有移动过。

“呕~~”桑渺再也忍不住,抱着站在旁边的不白呕吐了起来,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直观的面对死亡。

“第一次见到死人?”

“呕~~你说呢?你呕~~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我面前杀死这四个人,呕~~”

桑渺完全无法抑制自己身体的抖动,此时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只有不白,她刚刚无意间瞄到苍笙的表情,那模样比地上的死人更让她恐惧。

他太平静了,平静的像是喝水吃饭一般,那种对生命的漠视,彻底击碎了她的心理防线。

“你要吐到什么时候?”

“呕~~快了,桂花莲子羹已经吐完了,最多再呕~~吐点酸水。”

不过是杀了几个人,就能将她吓成这样,苍笙看着抱着不白脖子的桑渺,逐渐开始失去耐心。

“你若是再吐下去,就自己一个人回门派。”

桑渺伸手胡乱抹了下嘴巴,然后颤抖着站起身,走向地上那几坨碎肉,用树枝在里面翻找着劫匪的须弥芥子,她虽然接受不了苍笙杀人,但她并不会谴责他这种行为,这几名劫匪身上都带着不小的煞气,可见平日里没有少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若不是苍笙有几分本事,那成为碎肉的就是他们两个。

看到这一幕苍笙顿觉有些好笑,明明害怕的要死,还不忘发死人财,这位师妹还真是每每出乎他的意料。

桑渺找到劫匪的须弥芥子后,将里面的东西以三七开的比例分为两份,连同之前卖出的灵石递给苍笙。

“这是你的。”

“怎么?这就不怕了?”

“怕,但活下去更重要,我非常!非常!需要这笔灵石!”需要用这笔灵石去购买丹药、防具、法术等等,她不想在舟山上人某天突然发难的时候,坐以待毙。

“重要?刚刚他们跟你要的时候,你不是给的很痛快么?”

“我以为你打不过他们三个,想着没了钱总比没了命要强啊。”

苍笙结过其中装有灵石须弥芥子丢给不白,然后说道:“我不喜欢发死人财,所以另一份你自己留着吧。”

吃葡萄还嫌酸,上午跟我划价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大方,桑渺心中腹诽不已,将东西都收好后说道:“走吧。”

贴上乘风符,桑渺缓缓从地面升起,而苍笙骑着不白在她的身侧,此刻她突然觉得上一世变得好遥远,明明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两个月,却仿佛走过了半生之久,文明世界的秩序被剥离后,就只剩下了弱肉强食。


大概是因为那天的场面太过于血腥,桑渺每每闭上眼,脑海里就开始回闪当时的种种细节,仿佛胶片电影般一帧一帧被完好无损的记录下来,不停的循环播放,导致她一连几天寝食难安。

看着每天跑到自己院子里,抱着不白求安慰的桑渺,苍笙已经在思考是否要放弃这个盟友了,他抬手伸出食指轻扣桌面,示意不白卧得离他远一些。

不白站起身,拖着趴在它身上的桑渺,很不情愿的向着院门的方向挪了几米,它也试图将桑渺从自己身上甩下去过,但用不了多久她又会重新扒上来。

而且自打桑渺缠上它之后,它能呆的位置离主人是越来越远,堂堂上古异兽沦为抱枕已经够惨了,还要被主人嫌弃。

人善被人欺,羊善被人骑,这日子它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不白猛地站起身,抖掉桑渺,然后变大飞到空中。

“诶呦!”不白的突然离去直接给桑渺摔了个狗吃屎,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飞在半空的不白喊道:“我不就是靠一靠么,你这黑羊也忒小气了些。”

说着桑渺还蹦了两下,企图将它从天上拽下来,见状不白又往上飞了两寸,跟她拉开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这个女人怎么有脸说‘只是靠一靠’的。

“欸~你别越飞越远啊!天上多不安全,这样吧,你先下来,我保证不挂你身上了。”

就她这点水平还想骗它,怕是没看出自己本体是只解豸(xiè zhì),天生就能辨人言,识曲直,不白从鼻子中喷出些许蒸汽,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甩了个后脑勺给桑渺,一溜烟飞回苍笙身边。

她都‘创伤后应激障碍’了,这只黑羊就不能给她多rua两下,都是在同一条大腿上讨生活的两个‘挂件’,对‘同事’友好点很难吗,现在这种行为,分明就是仗着自己‘老员工’的身份欺负她这个‘新来的’。

凭心而论桑渺也不是多想抱它,但这里除了她自己之外,只有两个活物,不抱它难道去抱苍笙?!他怕是会送她去见阎王爷。

发现桑渺贼心不死的一直往自己这边瞟,苍笙反手扔了枚符篆在她身上说道:“这是清心符,可以静气凝神,有了它你应该就不需要不白了。”

“哦。”不开心,冰冷的符篆怎么比得过会出气的‘毛绒玩偶’。

“你修至金丹,早已辟谷,而且可以以打坐代替就寝,不必如此纠缠不白。”

“我知道啊,但是生理需求跟心理需求是两码事。”

“生理需求?心理需求?”

桑渺承认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望着自家炉鐤俊俏的脸蛋,她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解释竟然是‘心理需求是喜欢你,生理需求是想上你’,还好现在的她没有戴寻真,不然极有可能会因为这种有色言论,而羞愧的切腹自尽。

美色误国啊~既然这样她更得多看两眼,看多了说不准能产生免疫力!

摒弃掉第一个想法后,桑渺思索片刻答道:“举个例子来说,你饿了,你想吃东西,身体因饥饿而产生的这种反应,就属于生理需求。

而当你孤单的时候,想要有个人陪伴自己,此时内心产生的这种感觉,就是心理需求。”

苍笙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从须弥芥子中拿出几枚清心符丢给她说道:“生理需求我可以帮你满足,但心理需求不行,因为不白说它不喜欢。”

桑渺表示不想再跟他在这个需求问题上周旋,于是岔开话题道:“请问师兄,符纹是必须要刻在玉石之上才可成篆么?”

“不是,世间万物都可作为载体,出神入化者甚至可以以手为笔,天地做纸,刻灵为篆。”

“嗷嗷~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感觉挺厉害的。”

“想试试?”

“不想,就是问问。”桑渺一边说一边偷偷摸摸的蹭到不白身边,伸手拍拍它的被毛,然后找了个相对比较舒服的位置,仰面靠了上去。其实她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符篆上,只是想寻个由头重新接近不白,躺好了再贴两枚清心符,什么生理心理的,小孩子才做选择,而她都要!

(´▽`)ノ♪

刚靠上去没两分钟,桑渺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旁边这苍笙的气息怎么又比之前强盛许多,不是说好一起躺平了么,他怎么能背着自己偷偷修炼。

“师兄你最近是修炼了吗?”

“没有。”

“那你的气息怎么比之前强盛了?”

“至阳之体会自行吸收天地灵气,即使不修炼,修为也会日益精进。”

自行吸收?桑渺使劲吸了两口气,问道:“至阴之体不行吗?”

“至阴之体当然也可以。”

“那怎么我没感觉?”

“因为你不并不是真正的至阴之体。”

听到这话,原本昏昏欲睡的桑渺瞬间就精神了,连忙坐起身问道:“你说我不是至阴之体?!”

“你是至阴之体,只是不是‘真正的’至阴之体。”

“什么意思?”

“你的至阴之体并非天生。”苍笙放下手中的刻刀,继续说道:“十六年前,舟山在世俗界寻了一百九十九名即将临盆的女子,然后让她们服下一种药,这种药会迫使她们在千年一遇的至阴之时生产,但这一百九十九名女子中,只有一人能顺利生产,其余之人会在至阴之体诞生后被抽干精血。

因为并非天地孕育,所以此灵体注定有缺。”

“那... ...我就是那名女婴喽?”

“对。”

“为什么,师父没有告诉过我此事?”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毕竟傀儡不需要有思想。”

“那诞下我的呃... ...母亲还活着吗?”桑渺本想说女子,想了想还是将对方称呼为母亲,虽然朴淼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她的回忆。

“没有。”

“哦。”原身的身世还真是可怜,怪不得她修炼的如此努力,却依旧追不上苍笙,祭献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只为得到个‘半成品’,看来舟山上人所图甚大。

桑渺从须弥芥子中取出一套围棋放在桌子上,这是她上次下山的时候特意买的,山间生活枯燥,能用来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寥寥无几,既然没有条件,那就强行创造条件,桑渺推推卧在身后的不白,示意它过来陪自己下会儿棋,排解下心中的郁闷之情。

不白背过头去,用肢体语言反抗着桑渺的邀约,她这个臭棋篓子,不仅爱悔棋,输了还胡搅蛮缠,而且她说的那种五子棋的玩法跟围棋比起来实在无脑。

虽然心里很嫌弃,但不白还是来到了桑渺对面,用灵力勾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忍忍吧,一辈子很快就能过去。


大概是看桑渺过的太舒服了些,也可能是觉得她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太碍眼,自从桑渺从那种半死不活求安慰的状态中缓过来之后,苍笙就把她跟不白扔进了幻梦三千中研习。

得益于至阴之体的加成,还有不白的从旁辅助,桑渺很快便掌握了幻梦三千的运行规律以及各种变化,期间她还抽空下了两趟山,不过她不再喊苍笙陪她一起,虽然有了他安全感拉满,但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苍笙这种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作风。

大不了她多备点后手,小心谨慎些便是。

但世事哪能尽如人意,这种短期内频繁的交易行为,注定会被亡命之徒盯上,比如今天她身上的符篆都快用光了,仍旧没能摆脱后方追击之人,明明其中两次她都已经感受不到对方的神识了,但不知怎么的过不到两分钟对方总能精准的重新锁定她。

桑渺心一横从须弥芥子掏出前几日购买的雷暴珠,这雷暴珠一颗就要一百中品灵石,若不是之前发的死人财,她根本就买不起,多宝阁的掌柜跟她说,这玩意用得好甚至可以伤到元婴期的修士。

元婴期她是不想了,但求能把身后这人吓走就行,她看准方向用力一扔,紧接着一声巨响传出,地面被炸出一个直径约为五十米的大坑,桑渺也没料到这东西的威力会这么大,连带着自己都被波及到,一时之间躲闪不及,被冲击而来的气流拍飞在地,后背摩擦出一片深可见骨的伤痕。

待尘埃落定,桑渺来不及去查看对方是否还活着,随手给自己释放了个万春回原术止血,然后贴上乘风符,赶忙离开此处,如此大的动静马上就会引来其他人,每耽误一秒钟就多一秒的危险。

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斗方山,桑渺到院子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一场,她一个朝九晚五的小职员,上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情不过是翘课去上网,现在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光是想要活下去就已经如此辛苦,她自觉不是个软弱的人,但眼泪就是止不住的一直流下来。

桑渺一边哭一边给自己施放万春回原术,这背后的伤口也太疼了些,疼得她哭都不能集中注意力,还能不能让她好好发泄一下了。

而且明天就是舟山上人例行检查的日子,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可以洗好脖子等着挨宰了。

想到这桑渺立马止住哭声,求生欲重新占领理智的高地,照这个情况来看靠自己肯定是不行了,去求大腿吧!连忙披了一块围巾去到隔壁院子,一进门直奔树下的苍笙而去。

“师兄!江湖救急!”

苍笙看着飞奔而来的桑渺,此时的她脸上残留些许泪痕,眼睛红肿,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惊慌,说不出的脆弱,他捻起一枚树叶随手比划了一下,只要速度够快的话,这片叶子可以轻易划破她的喉咙,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何事。”

桑渺将自己下山遇险的整个过程向他复述了一遍,然后取下自己的披肩露出背后的伤口,说道:“你看,我都用了好多次万春回原术了,它却没有丝毫痊愈的迹象,明日舟山就要来斗方山,我这样的话肯定会被发现。”

苍笙抬手从她的伤口上抹下一丝血液,然后用虚无之火焚烧,突然一个小火星在火焰中爆开,是天雷之力,看来之前被雷劈的时候不仅改变了她的真灵之味,还改变了她些许体质。

“你之前被雷劈的时候,有部分雷电之力留存在了肉体上,所以万春回原术起不到什么作用。”

“师兄可有办法医治?能短暂遮掩下也行。”

“你哭是因为这伤口?”

“啊... ...?”我们不是在讨论伤口吗?你管我为什么哭干嘛?话题这么跳跃,你怕不是水瓶座的吧?桑渺转变了下思绪回道:“不是,不全是。”

苍笙取出一支狼毫笔,蘸取些许桑渺的血液,然后将一枚树叶勾勒成符篆,贴在她的后背。

“这枚符篆可以帮你隐藏伤口二十四个时辰。”

桑渺背过手摸了摸,虽然痛感还在,但确实已经摸不到血肉,瞬间松了一口气,能先混过去就行。

“多谢师兄了。”

“师妹还是先将衣服穿好再说吧。”

不就是露个后背嘛,她去海边的时候可都是穿比基尼的,考虑到这个世界人的接受度桑渺还是乖乖的戴上披肩,刚要站起身一阵晕眩感传来,糟糕!差点忘了失血过多也是会死人的。

她就这样直挺挺的跌在了苍笙身上,因为苍笙是盘腿而坐,所以她倒下的时候刚好压在他膝盖的位置,而那个膝盖上还搭着苍笙的手,桑渺清晰的感受到那只被她压住的手从伸展状态,变为握拳。

“那个师兄... ...你听我解释,我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晕眩,绝对不是有意要接近您的。”

“嗯,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你的胸从我的手上挪开。”

“马上马上。”桑渺撑着树干站起身,明明吃亏的是自己,他却摆出一副碰到什么脏东西的表情,也不知道舟山上人所说的那本上古秘籍是真是假,若是真的,等她升至元婴,定要将这个炉鐤先X后XX,看他还敢不敢嫌弃自己。

桑渺站好后假装出一副站不稳的样子,晃了晃身子,故作柔弱道:“师兄可有疗伤或者补充血气的丹药借我一用?”

苍笙从须弥芥子中取出一个鸡蛋大小血红的的东西丢给她,道:“龙血枣,可以补气血。”

桑渺连忙接住,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没有想象中枣类的清甜,反而透着一股腐败的味道,也不知道口感怎么样,见目的已经达到于是桑渺开口道:“谢师兄,衣不蔽体确实有碍观瞻,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就不在此打扰师兄了。”

“嗯。”

桑渺来去匆忙都没有注意到不白今天没有在院子里,也没有发现在她离开后,苍笙将狼毫笔上剩余的血液收集到一个瓷瓶当中放入须弥芥子。


第二天一早,舟山上人如约而至,第一次见舟山上人的时候桑渺精神高度紧绷,根本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对方,如今再次见面,她发现舟山上人气息极为不稳定,有如风中残烛飘忽不定。

“徒儿朴淼,见过师父。”

“起来吧。”

“谢师父。”

“手。”

“是。”

桑渺老老实实的将手伸到舟山上人身前,表面看似稳的一批,其实内心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虽然舟山上人比她矮了近十厘米,但给她带来的压迫感一点都不比一米八多的苍笙少。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舟山上人才将手移开说道:“度厄丹的效果比我预想中要好很多,从明天开始你将度厄丹连同养丹丸一起服用,以期尽快达到之前的境界。”

“是... ...”桑渺犹豫片刻后问道:“师父,徒儿有个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师徒,不必如此拘谨,淼淼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

“师父为何这般迫切的想让淼淼重回金丹中期?您不是一直说修炼一途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吗?”

舟山上人看着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桑渺,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满与探究,这是朴淼第一次对他的话产生质疑,以往无论自己下达什么命令,她都会无条件的执行,原本还想看在她听话的份上,于事成之后尽量留她一条性命,但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在上次的远行中,不知是谁泄露了他的行踪,导致他被魔族伏击,接连用了几个燃烧寿命的法术才从对方手中逃脱,因此元气大伤。其他几位山主见自己势弱,就是像闻到腥味的野兽,全都凑了上来想从他这里占些便宜,更有甚者恨不得他就此一蹶不振,然后分而食之。

现在,连他的徒弟都要生出别的心思了吗?

“你最近可与你苍师兄见过面?”

“并未。”桑渺不知舟山上人为什么会突然话锋一转问她是否与苍笙见过面,难不成舟山也是水瓶座的?

且不说原因为何,回答没有总是对的,原身过去十几年与苍笙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想来舟山上人也并不希望他们太过熟络。

舟山上人显然有些不太相信她,决定再次试探一番,于是放出元婴后期全部威压袭向桑渺,质问道:“本上人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

“回师父,确实没有。”桑渺脸不红心不跳的又重复了一遍,反正舟山手上没有寻真,撒谎这种事情,只要她不心虚,就不会被发现。

舟山上人面色稍霁,只要不是因为苍笙的原因对他产生质疑,那他就可以容忍,于是他对桑渺说道:“唉~~为师本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的,既然你问了那... ....”

来了来了,要上演技了,在桑渺继承的记忆里,每次舟山上人想通过卖惨‘激励’原身的时候,用的都是这个套路,虽然每次内容稍有出入,但这开场词却是始终如一,用了这么多年足见其敷衍。

要不是此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桑渺都想给舟山上人搭个戏台子,然后瓜子板凳矿泉水的坐在下面观赏一波。

“为师此次出门被奸人所害,已是时日不多,你应该也感受到了我如今的境界不是很稳定,所以为师希望在临走之前,能看到你升至元婴境界,这样的话为师也就死而无憾了。”

说着舟山上人眼角还泛起了些许微红,别的不说,就这演技放在过去桑渺非得给他刷个棒棒糖不可,至于为什么不刷飞机,很简单没钱,一个棒棒糖已经是她肯定这份演技的上限。

舟山上人继续说道:“你自幼无父无母,我于山下捡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自那时起我便将你视为我的亲生女儿,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为师怕是无法再护你后半生,只能在此生的最后时刻助你达到元婴,这样在这诺大的修真界中,你也算是有了几分自保之力。”

桑渺从须弥芥子中取出一方手帕,贴心的递给舟山上人,舟山上人接过手帕,用一种老怀大慰的表情看着她,一时间眼眶更红了。ಥ_ಥ

这套路桑渺可太熟了,不就是前世的直播打赏么,当有人愿意这种拙劣演技买单的时候,表演者就会越发卖力,舟山上人跟那些收到打赏认可的人无甚区别,就差喊一句感谢老板送来的手帕。

人艰不拆,既然舟山上人想演,那她就得照着剧本陪他演下去,桑渺使劲揉了揉眼睛,声泪俱下的说道:“师父!都是淼淼的错!是淼淼没能了解您的良苦用心,从今以后我定当日以继夜的修行,不会有半分懈怠!”

(ง •̀_•́)ง!!

“这世上也只有师父会这般为你着想了,你看你,既不如你师兄那般聪慧,也没有生得一副好样貌,若是再不努力些,怕是要蹉跎此生了。”

“师父说得对。”桑渺嘴上应的乖巧,心里却已经开始问候舟山上人全家,听听这都是什么屁话,原身虽然不够聪慧,但胜在心思单纯,而且肤白貌美,胸大屁股翘,妥妥的祸水级别好么,在他嘴里反倒一无是处了。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行了,我也该去看看你师兄了。”

“师父慢走。”

“嗯,等下次为师再来的时候,希望你的修为已经重回受伤前的境界。”

“是。”

桑渺恭敬的将舟山上人送走后,立马瘫倒在石椅上,苍笙只是将她的伤口隐藏了起来,并没有治愈,因此长时间的站立对她的身体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她挥手一遍遍的为自己施放万春回原术,虽然这个法术治疗的速度很慢,但已经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她望着隔壁院的上空,盘算着舟山上人会在隔壁待多久,也不知道舟山上人会跟苍笙聊什么,刚刚他向自己提到苍笙的时候,分明是带着几分提防,看来这大腿她没抱错。

不过也有个坏消息,舟山上人说自己时日无多应该是真的,当一个人大限将至,那他定然会在死之前,将此生没来得及做得事情全部做完,桑渺虽然不知道舟山上人一直以来的谋划,但是她能确定舟山上人就算是死,也会拉着她与苍笙垫背。

时间紧迫啊... ...

舟山上人来到苍笙院落的时候,看到他正在树下雕刻符篆,抬手蓄力,一个隔空摄物,将雕刻到一半的符篆拿到自己手上,随意翻看了两眼,然后将其丢在地上用脚碾碎,对他说道:“本上人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你为何不听?”

“我定谨遵师父教诲,不会再犯。”苍笙说着站起身,走到舟山上人身前,主动将手臂伸过去。

“哪次本上人说你的时候,你都这般允诺,嘴上答应的好听,但实际依旧我行我素,怕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舟山上人握住苍笙的手腕,将一股水属性的灵力输送到他体内,任由这股力量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而后用略带刻薄的语气说道:“既然你屡教不改,那我就让你长长记性。”

看着苍笙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并且眼角处开始渗血,舟山上人的内心得到巨大满足,他天生五短身材,模样也比寻常人丑陋许多,自出生起就不断承受着周围之人对于他外貌的攻击,因此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皮相优越之人,每当可以亲手折磨甚至毁掉这种人的时候,他都会感到一阵阵愉悦。

苍笙的这副面容,大多遗传自他的母亲,尤其是这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年那位端庄的妇人,即使脸上满是恐惧之情,也难掩其美丽,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某些美好事物破灭的瞬间所产生的快感真是让他着迷。

苍笙平静的回道:“师父教训的是。”

苍笙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舟山上人这种特殊癖好,并且清楚,自己对痛苦的反应越强烈,舟山上人就会越兴奋,而他并不打算满足他变态的心理需求。

见苍笙反应如此冷淡,舟山上人顿时兴致缺缺,说道:“为师也不是真要将你怎样,只是为师现在日薄西山... ...”舟山上人将刚刚用来忽悠桑渺的那一套说辞,故伎重施复述给苍笙。

若是让桑渺看到这一幕定会直呼高手,套路烂些没关系只要有人愿意买账,那就不是问题,要不然上辈子的电视剧怎么会翻拍了一遍又一遍,还不是因为始终有人看。

然而苍笙注定与桑渺不同,他懒得配合舟山上人这种虚假的表演,不等舟山上人把话说完,他直接回了句:“待师父驾鹤西去,我定会为师父守孝三年。”

“... ...”舟山上人想要抹泪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不过是装装样子,苍笙却将他的后事都安排好了。

他从很久之前就不喜欢苍笙,错,应该说是从来没喜欢过,若不是看在至阳之体的份上,以苍笙对他的态度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本上人不是在与你商议,而是命令,半年内你必须将境界提升至元婴期,不然我不介意用灌顶之术来达到我的目的。”

意识到打感情牌失败,舟山上人干脆撕破脸皮,露出獠牙。

苍笙应到:“是。”

明明自己占据着主导地位,但每次跟苍笙说话的时候舟山上人都会产生一种,自己是被施舍方的错觉,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敏感而又自卑的内心,想到这舟山上人又向苍笙体内多输送了两道水属性灵力,他最好永远不要向自己低头,永远不要,因为不会反抗的‘猎物’容易败坏他的兴致。

过了大约五分钟,舟山上人抽回自己的灵力,并从须弥芥子中取出一瓶丹药扔在地上,说道:“这瓶丹药可以治疗经脉之伤,本上人不希望些许伤势成为你懈怠的理由,话已至此剩下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舟山上人飞身离去,他还有其他更要紧的事情去做,该敲打的也敲打过了,再待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苍笙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直至其消失在天边,才从须弥芥子中取出一枚符篆施放在自己身上,不白来到他身边紧贴在他的腿边,让他可以稍稍借力站稳一些。

“放心,舟山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刚刚差点没有压住体内的封印,受了些反噬。”

不白轻轻点头。

“最多再有两个月我就能彻底掌控这门禁术,但想要杀掉舟山的话,我们不能在瞾岳派动手,否则一定会引来其他山主,可舟山生性多疑,如何引他出去,还需仔细筹谋一番。”

苍笙将神识探到隔壁院落,发现桑渺正在坚持不懈的为自己疗伤,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童谣,看来舟山上人并没有为难她,如果利用她来布局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应该会比较高,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应不应该将想要以她做饵的事情告诉她。

他从须弥芥子中取出寻真,在手上摩挲片刻后对不白说道:“下次主持幻梦三千的时候我会入阵,你将阵法调整到单人阵眼运行的方式,然后将朴淼困入阵中,侵入她的神魂,我需要知道到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放心,她不会发现。”

“万一?万一被发现了她也会选择接受,很简单,因为她打不过我,我这个师妹的求生欲,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很多。”

此时一心摸鱼疗伤的桑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两个人惦记上了。

小剧场:

问:桑渺在唱什么?

答:‘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在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什么时候我们... ...’(唱到这里就够了,再唱下去就要版权了。)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揣测的东西,因为它诡秘多变,且可以被隐藏,而想要了解一个人,除了朝夕相伴外,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就是侵入对方识海。

不白趁着与桑渺共同主持幻梦三千的时机,将整个法阵的指挥权全部集于自身一处,随后调动阵法之力使她陷入昏迷,幻梦三千会唤醒陷阵之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恐惧。

确定桑渺被催眠后,苍笙神识出窍来到她的识海,进入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空旷,一片无垠之海上孤独的悬浮着一座小岛,岛上的建筑无梁无柱,四四方方像个盒子。

他踏上小岛,根据寻真上残留真灵之味,找到了年幼的桑渺,此时的桑渺正陪同一位老人在田间插秧,看到她的长相瞬间,苍笙眼神微变,‘朴淼’这具皮囊果真换了个主人。

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非游魂野鬼,如果是鬼物,识海应该是一片鬼域之景,而她的识海一片澄澈温暖。

苍笙来到幼年的桑渺身边,问道:“小姑娘,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年幼的桑渺警惕的看着眼前来历不明且衣着奇怪苍笙,后退两步说道:“这里是柳梢村。”

柳梢村?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是在什么边陲之地吗?苍笙从变出一枚糖果,递给桑渺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桑渺双眼紧盯着苍笙手里的糖果,舔了一下嘴唇,看了看远处插秧的老人说道:“我叫桑渺,桑树的桑,渺小的渺。外婆说了,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远处的老人像是察觉桑渺提到了她,扭过头对着她喊到:“渺渺你在跟谁说话呀?”

“外婆!这里有位哥哥迷路了,我正在给他指路!”

“渺渺真棒!那边的少年郎,这距离最近的城镇走路还需要不少时间,你要不要先去我家喝口水。”

“不了,我很快就会离开此处。”

“既然如此,那老婆子我祝你一路顺风,渺渺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妈妈今晚回来,我特意让村口的小卖部留了块猪肉,今晚可以做红烧肉给你吃。”

“好!”说完桑渺撇下苍笙,欢快的跑向老妇人。

苍笙顺着她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路上识海的场景不停变换,再次见到桑渺的时候她已经长到了七八岁的模样,身边没了之前的老者,怯懦的躲在一颗树的后面旁观大人们争吵。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生下来,不要生下来,你不听,想用这个孩子绑住我?我告诉你,没门!我一分钱抚养费都不会给你的!这个孩子你爱养养,不想养就送去孤儿院!”

“渺渺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人吗!”

“我不是人你就是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一直被你养在你妈那,长年累月都不说去看她一眼,现在想起是你女儿了?晚了!”

“桑渺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生下来的,你凭什说不想负责就不负责。”

“你TMD烦不烦,我有没有说过让你打掉?!有没有?!”

“桑XX,你个没良心的,我二十岁跟了你,隔年就为你生下了渺渺,现在你想撇下我?不可能!”

“滚!别缠着我!”

在桑渺的回忆中,父母仅仅是两团模糊的光影,没有四肢与五官,只有争吵的声音异常清晰,她转过身想要离开这里,回头发现站在身后的苍笙,被吓的睁大了眼睛,看清他的样子后,桑渺露出疑惑的表情小声问道:“哥哥,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苍笙摇摇头。

“那可真是奇怪,渺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让渺渺想想,渺渺得好好想想。”桑渺蹲下身子,抱住头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之中,随着她思绪的变化,场景慢慢变换为某处葬礼的现场。

桑渺的年龄长到了十二三岁,身着一身丧服跪在一个简易搭建的灵堂中,除了她与身前的棺椁外,只有四周不断传来的议论声。

“从小养她到大的外婆死了,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小小年纪就这么凉薄,真是跟她母亲一样没良心。”

“少说两句,等会被她妈妈听到了,又要骂骂咧咧的不依不饶。”

“她妈哪有时间来这,估计正在房间里忙着分家产,老太太早就被他们掏干了家底,哪会还有家产。”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你猜这孩子接下来会被送去哪里?”

“不知道,只要不来我家就行。”

“唉~作孽呀。”

苍笙伸手露出之前那枚红色的糖果,再次递给桑渺,她依旧没有接只是说了句:“我想起来了,我在外婆家的田埂上见过你。”

“是吗?”

“你也是来送外婆最后一程的吗?”

“不,我是来见你的。”

“哦,你说人死后会不会留有魂魄?”

“会。”

“谢谢。”即使是句谎话也没有关系。

桑渺一滴泪落在地面,整个场景随之泛起一层层的涟漪渐渐消失,只余下成年的桑渺与苍笙在海面上对立而站。

现在的桑渺已经是二十三岁的模样,身着一身职业装留着干练的短发。

“苍师兄,我这平凡人的一生你看的可还满意?”此时的她已经从催眠中清醒过来,发现苍笙在不经过自己允许的情况下,窥探了她的记忆。

生气吗?谈不上,更多的是对自身现状的无能为力。

“我从不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只是好奇桑师妹,你到底来自哪里?”

看都看完了,你搁这开始装清高。

(ノ=Д=)ノ┻━┻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柳梢村。”

“为何我从未听过?”

“世界这么大,你没听过,没见过的东西多的是,有什么好惊讶的。”

“那你是如何取代朴淼的?夺舍?”

“不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如何成为朴淼的你无须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成为朴淼的这个过程以及方式是不可复制的。”

苍笙沉默片刻后说道:“两个月后我要对舟山上人下手,在此期间我会将所有的计划与你全盘托出。”

“这算是补偿么?”未等苍笙回话,她继续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话音落下瞬间,桑渺识海中冒出大片大片的花海。

“你看吧,我不是个爱记仇的人,但这种不请自来的事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好。”苍笙收起手心的糖果,突然间想到了那位养育桑渺的老者,虽然世事不怎么尽如人意,但她的渺渺确实有好好的长大了。


桑渺从幻梦三千中挣脱出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不白摁在地上死命的rua,直到将它身上的毛发全部打成死结。

“好你个不白!出卖我的时候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枉费我平时喂你吃了那么多灵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白眼狼!哦,不对,是白眼羊!”

“现在!马上!立刻!把我喂给你的那些灵石都吐出来!”

“难不成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要是有的话你可以直说,背地里算计一个弱质女流,你怎么好意思。”

“本姑娘人美心善,饶你一次,你就庆幸碰到的是我吧,但凡遇上个小心眼的,怕是会记你一辈子!”

桑渺指桑骂槐越说越来劲,当然手上也没闲着,将那一坨坨羊毛缠了一圈又一圈,不白使劲蹦哒了两下,没能从她的魔爪下挣脱,而后扫了眼她那不足五尺的身高,直接变身成‘巨羊’形态,此时桑渺手上还拽着它一撮毛,没来得及松开,不白这一变大,她被迫以挺尸的姿势挂在了它的身上。

“唉~~我还在你身上你呢,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不白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挥动着翅膀逐渐离开地面。

桑渺就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尖叫鸡,迸发出此生最高分贝的呐喊。

“啊~~!!”

“啊~~!!”

“要死啦!你飞这么高是不是想要吃席?”

“我警告你,就算是开席你也是主菜!”

不白对于她的控诉充耳不闻,吊着她在院子上空,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桑渺也从最开始的‘元气满满’变为‘半死不活’,终于在不白的一个‘风骚走位’后体力不支,从它身上掉下来。

这一掉直接吓掉了她半条命,她整个人好巧不巧的压在苍笙盘坐的双腿中间,桑渺第一反应不是庆幸,而是惊悚,遥想之前她不过不小心靠了他一下,他都嫌弃得要死,现在自己这样可是彻底给他‘玷污’了。

她完全有理由怀疑,某只蠢羊是故意的,因为担心自己跟它争宠,所以想通过这种‘肮脏’的手段来排除异己。

眼看苍笙面色逐渐阴沉,心中对生的渴望促使桑渺光速戴上寻真,言辞恳切道:“我以我的性命发誓,此举绝非我本意,乃是被奸羊所害,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

“然后呢?”

“师兄双腿线条流畅,肌肉发达,想来体力应该是不错吧?!”

戒指摘慢了的后果就是当场社死,要不... ...她考虑下自行兵解,重新投胎吧,这样来的还痛快些。

不过,在她死之前绝对要先把这个狗戒指给毁掉!

“... ...”相顾无言。

桑渺可以感觉到自己说完那句话后,苍笙的目光就一直游走在她脖子周围,她摘下戒指,将苍笙身前的桌子推开,侧身滚离他的腿弯,还好还好,她还活着,没有当场领盒饭。

此时不白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低着头悻悻的站到桑渺身边。

这个时候你知道怂了,早干嘛去了。

苍笙站起身,对着他们两人说道:“既然你们两个这么闲,那就随我下山一趟。”

“好!”一人一羊对视一眼,双双松了口气,颇有种劫后余生的味道。

“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桑渺麻利的贴上乘风符。

“杀人。”

夭寿呀!你确定是杀人,不是为了杀鸡儆猴?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到了这位煞星,呃... ...好像刚刚自己就惹到他了,算了,现在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毕竟死道友总好过死贫道。

两人一兽出了门派后一路向北,在一处‘拾荒者’营地前停了下来,苍笙转头对跟在身后的桑渺说道:“去吧。”

??桑渺左右望了望,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用略带疑惑的语气问道:“师兄你是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

“师兄的是意思是我去做诱饵,然后将营地中你的仇人引出来,再解决掉么?”

“仇人?”

“难道师兄不是特意出来寻仇的么?”

“不是。”

“那... ...?”

“你与不白所布置的幻梦三千,有形无神,缺少杀伐之气,对舟山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想要补足这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几个人练阵。

所以,你去杀了他们。”

“我不行,我打不过。”

“不用担心,不白会配合你。”

“问题是我与他们无冤无仇,没理由要生死相搏。”

“杀人,不需要理由。”

“不,我们不一样,我需要。”拜托!这是杀人,不是杀鸡杀鸭,你别说的这么轻易行不行,桑渺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他的脑沟到底是个什么回路。

她蹲坐在地上,抱住不白的后蹄,说道:“不去,坚决不去,我拒绝用这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苍笙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冷漠,让桑渺想起了之前变为碎肉的几名劫匪,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涌上她的心头。

苍笙从不白身上下来,走到桑渺面前,然后将寻真戴在她的手指上,说道:“给我个拒绝的理由。”

“这要是求婚的话,戒指应该戴在无名指上才对。”

靠!(╯°Д°)╯︵┴┴

桑渺欲哭无泪,脑子啊脑子,你能不能告诉嘴巴点正常的东西,再这么下去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了。

苍笙显然也被这句话搞得有些摸不到头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寻真出了什么问题,抬手将其取下,然后重新为她戴上:“我问的是你抗拒杀人的理由。”

桑渺迅速调整好心情,直视着他的双眼,认真回答道:“我道德与认知的底线,不允许我无故取人性命,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我,要尊重并敬畏每一个生命,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剥夺另一个人,生的机会。”

桑渺语气无比的真诚,她不期望能改变苍笙些什么,但她需要跟他明确自己的立场,让他知道有些事她可为之,有些事她不可为之。

苍笙握着桑渺的中指,思考片刻后将戒指重新取下,然后问道:“你确定要拒绝我?”

“非常确定!”

“既然你不愿意按照我说的去做,那用你的命换他们的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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