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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爱上仇人之女

暗夜未央著

其他类型连载中

暴雨如注,一道闪电击中了张文强,他穿越到了二十年前的冤死的父亲葬礼。这一世,他决心一改之前的窝窝囊,一定要为父报仇。怀揣着一笔启动资金,张文强在二十年前叱咤风云,不断壮大自己,然后命运的捉弄下,他却与仇人之女纠葛不清,爱恨情仇。经历过生活的苦难!他毅然走上复仇之路…

主角:更新:2024-03-05 22:4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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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爱上仇人之女》,由网络作家“暗夜未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暴雨如注,一道闪电击中了张文强,他穿越到了二十年前的冤死的父亲葬礼。这一世,他决心一改之前的窝窝囊,一定要为父报仇。怀揣着一笔启动资金,张文强在二十年前叱咤风云,不断壮大自己,然后命运的捉弄下,他却与仇人之女纠葛不清,爱恨情仇。经历过生活的苦难!他毅然走上复仇之路…

《重生爱上仇人之女》精彩片段

十分钟前,张文强还在东北一个不知名的长州县城的街头急冲冲往家走。他刚给学生上完家教课,此刻正冒雨往家赶路。

天空乌云密布,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重重地劈中了张文强的身上……

十分钟后,张文强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父亲的葬礼上。

张文强心道,天啊!我穿越到了二十年前了!而且竟然是雷劈回来的!旋即一低头看到父亲的遗体,张文强立刻泪如雨下。伤心的往事立刻仿佛都在眼前浮现一样。

“爹啊!……你咋就这样走了呢!你死的冤啊!”张文强哀嚎道。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在县城殡仪馆的上空,久久回荡。

此刻的张文强外表仅仅十八岁,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身着高中校服。满脸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双眼早已哭像两个桃一样红肿。他一手紧紧地抓着推车的横梁,一手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地搂着车身上父亲张东的遗体!

张东的尸体血肉模糊,面部骨头都已经压碎,即使入殓师已经处理过,却还是已经无法辨认了。身上穿着亲属们给换上的崭新寿衣。尸体的皮肤变成了死人特有的蜡黄色,摸上去有一种彻骨的寒凉。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张文强哭得几乎气竭。旁边一起送葬的亲友见此场景无不为之动容,泪如雨下。“小强!你撒手,难道你不打算让你爹入土为安了么?”少年身后一个面容姣好,保养有术,芳容大约三十有五的少妇说道。

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妇人嗓音已经沙哑。在劝说少年的同时,泪水却也不断地从面庞滑落。这位年轻的妇人名叫张月,是张文强的嫡亲姑姑。

“姑啊!我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火化了啊!”张文强道。张文强从小就和姑姑关系非常好,听了姑姑的话抬起头泣不成声地说道。姑姑因为还不知内情,听不出张文强的话外之音。

“小强啊,这是盛夏啊!你爹尸身已经在殡仪馆停放三天了,公安局也已经取证几次了。再不下葬……”说到此处张月声音已经颤抖了!“再不火化,我……我……怕你爹尸体会溃烂了。”

张月艰难的说出口。感觉自己此时心里仿佛有人在用刀子抽插一样。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再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小强!”一旁的姑父过来扶住姑姑几乎快要倒下的身体,眼圈通红地和张文强道。“就让你爸爸安心地走吧!火化后入土才能为安呀!你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你妈想想,你妈葬礼开始就昏倒了,一直在隔壁休息室的床上没醒过来呢。”

姑父一边说,一边用袖口悄悄地抹着眼泪。”听了姑父的话。张文强仿佛才惊醒过来,他刚才的失态是因为虽然事情过去了二十年,但毕竟推车上躺着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难免触景生情。他心里此刻暗暗下了决心,既然穿越重生了,一定要和之前那个老实巴交,窝窝囊囊的自己告别,这次一定要给父亲报仇雪恨。

张文强苍白的手慢慢松开了父亲冰凉且蜡黄的手。身体瘫软在地上。

“小强!”姑姑和姑父见状一起把张文强拥进怀里,三个人抱头痛哭!

……

高高的焚化炉里的火焰吐出长长信子。吞噬着里边的尸体,发出一股焦糊恶臭的味道。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烧火工在火化炉子烧炼完遗体后。戴着手套把骨灰和所剩无几的骨头放在一个铁盘子里端出来,摆放在等待外边的家属面前。

按照东北的规矩,此时应该由家中长子摔盆了。所谓摔盆就是举行土葬时,当遗体装在棺材里准备从家中运往墓地的时候,长子会高举一个的盛满烧纸灰烬的陶瓷盆,用全力的摔在地上。然后大喊一声,“爹啊,!你一路走好!儿子送你上路了。”之后所有其余子嗣后辈要一起跪在地上哭灵,送遗体运到墓地上,之后到坟地就可以下葬了。

2002年当地已经不允许土葬了。所以人们因地适宜地更改了下原本传承千年的土葬习俗。先去火葬场把遗体火化,再由家中长子用专用的夹子,夹到骨灰盒里。用红布包裹好。再放到一个小小的棺材里下葬到自家的祖坟里。这样,既符合了火化的要求,也保存了部分土葬的传统。

张文强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和亲戚们一步步完成葬礼的各种步骤。就在几个本家亲戚拿起铁锹开始往棺材上填土了。张文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棺椁中的父亲磕了三个头。

“爹!你放心吧!儿子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儿子”了。以后家里一切有我,您好走!”

……

下葬结束后,张文强没有忘记来到姑父张罗预定的饭店,给刚才出席葬礼正在用餐的亲朋好友们鞠躬感谢!然后对亲友们再次表示歉意,要提前离席,回家去看看正被姑姑照顾的母亲。

姑父急忙走了过来说道:“小强,你去吧。别担心这里,有我呢!”亲友们也纷纷又过来劝慰一番,送他出门。

张文强自己打车回到熟悉的二十年前的家中。当他从出租车下车后站在自己家简陋的绿色铁门前,心潮澎湃,思绪万千,父亲张东为人忠厚老实,本本分分。谁知竟遭如此大祸,死于非命。想到此处心中又不禁一酸。但是赶紧忍住,不愿再进到屋中让母亲看到更加引起伤感。

走进大门,靠着正房旁是方砖砌成的过道,路两旁是父亲亲手种下的万年红,此时已然怒放。那一抹红色好似鲜血一样在风中摇曳。

过道的尽头转角是正房前的长方形的水泥空地。水泥地前的小园子里各种家常蔬菜错落有致,茁壮茂盛,仿佛预示着主人生前的勤劳慧巧。

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三间东北民间最常见的砖混结构的瓦房,门檐下还挂着用线穿好的几串红辣椒和大蒜。往日的小院虽不繁华妙在温馨,而今门窗上的白挽却只给人一种肃杀的悲怆。

张文强强忍心中的痛楚,尽量保持面色的平淡。挥手挑起纱布门帘,迈步走进屋中。

屋子里两室一厅,沿着正厅的走廊直通的是后屋的厨房,姑母正从后屋厨房走出,手里端着一碗热汤的京丝挂面,碗里还有几颗嫩绿的油菜和一个橘黄色的荷包蛋。

“回来了,小强,去把挂面给你妈送去。劝劝她多少要吃一点东西,不然身体会垮掉的。”姑母此时已然平静下来,温柔地对张文强说道。

张文强手里端着京丝挂面走进了东屋。

正对着房门的是两个陈旧的正方形盖式衣柜。枣红色的柜漆随着岁月的洗礼已经斑驳。但是从残破的花纹里还是能感受到当年的考究。柜子上并排放了两排用黄铜镶框的镜子。镜框表面的玻璃擦拭得干净明亮,里边的夹层了放了很多已经泛黄的老旧黑白照片。

两排镜框的正上方有一颗新嵌入的崭新钢钉,悬挂着张东的遗像。在遗像的正下方的柜面上工工整整放着一盏宣德炉,三根点燃的檀香焚烧着,丝丝青烟中带出幽幽地清香。

看着父亲的遗像,张文强不禁陷入了回忆中。张文强在求学时期虽比较用功,奈何资质平平,成绩始终不算太理想,最好的时候的成绩在班级也就是顶多中等水平。每每一想到辛劳的父母为供自己读书的不易。心里总是满满的酸楚和歉意。

原本父亲张东在县里的酒厂工作,母亲在制鞋厂工作,双职工家庭只有一个独子,日子还算过得过得去。大约1996年左右,父母双双国企下岗,家里的日子越发的每况愈下。

到了2002年的时候,东北的经济早已经开始衰败到一定程度。从1993年开始的国企改革打破了原本让人羡慕的国企职工的“铁饭碗”工作。伴随而来的大面积东北国企职工的下岗潮,几乎一直持续到2001年。

当时在职的城镇国企职工和事业单位的人员月平均工资也就七八百元。好多下岗工人迫于生计压力,只好放下所谓面子。开始干起了以前不屑的体力工作。也就是大家熟悉的“下岗再就业”。

和张东一起下岗的工友们有蹬人力三轮车的,有早晨油炸大果子煎饼的,有澡堂给人搓澡的…张东身体一直不好,又无其他一技之长,于是和老婆每天推着自己的人力三轮车一起在本县步行街尽头摆了个地摊,夏天卖点烤玉米,烤火腿肠,冬天卖点烤地瓜,烤土豆等时令小吃。妻子王娟在一旁卖矿泉水和香烟。冒着被城管狼狈撵得乱跑的危险,即使每日都辛勤出摊却仍然入不敷出,幸亏张东同胞妹妹张月家中还算殷实。经常接济哥哥一家,才得以勉强度日……

张文强转过身面向母亲,北边是一铺大炕,母亲正半躺在叠起的被褥上,把头垫仰起来休息。

这是一张被岁月侵蚀的面容,不惑的年纪已经看上去十分衰老了。皮肤因为过度劳累和在阳光下的暴晒的原因过早地失去了光泽。身材纤细瘦弱,此时因为巨大的打击更显示出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弱。

“妈,吃点面吧!”张文强轻声道。把面碗放在炕沿。

“强儿啊,你坐下,你听妈说……咳!咳”母亲王娟没有接面碗,用爆满青筋的手握住儿子有气无力说道。沙哑的嗓音伴随着阵阵咳嗦。

姑姑张月也悄然走进里屋,侧身坐在沙发上聆听!用手轻拍拍嫂子瘦弱的脊背。

王娟昏黄浑浊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泪水,用一种毫无生气的眼神一直盯着儿子张文强。仿佛眼前的人就是余生唯一的希望一样。

猛烈的咳嗦使她呼吸困难,涨红的脸庞大口喘着粗气,少顷,王娟剧烈的咳嗦平缓很多,她冲着小姑子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继续拍了。

“小强,你已经十八岁了,是个大人,家里有什么事都不能瞒你了!你知道你爹死的真相么?”王娟缓缓说道。

张文强身子一顿,身体猛然地抽搐了一下。他当然知道父亲不是因为普通的交通事故意外去世的,但是此刻只能装作还不知内情。摇了摇头。

于是张文强开始听母亲痛苦的又一次重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天清早张东夫妇六七点钟就和平时一样骑着三轮车,早早地来到步行街出摊。虽然出摊时候已经阴云密布,天色暗淡,夫妻俩却没有因为天气不好而在家休息。陆续做了几单生意。大概到了上午九点左右,天气突变。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霎时,狂风大作,尘土被刮得飞扬,隔没几分钟,天空开始降起瓢泼大雨。

此时街上早已人迹罕至。行人也都回家避雨。张东夫妇也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摊。把出摊的用具摆放在人力三轮车上。因为想妻子少淋点雨,张东让妻子先行骑着自行车先走。王娟本来想和丈夫一起推车回家。无奈丈夫的坚持,于是只好自己骑车穿好雨衣先走。

张东再次检查了雨布是否每个角落都盖好出摊的用具后。在妻子后边尽量地快速骑着三路车跟行着。奈何三轮车比较老旧,上边又拉了货物,再加上雨天视线不好,慢慢和妻子拉开了差距。王娟先回到自家的院子中。来不及擦拭一下身上的雨水,把自行车在院落里放好,回屋拿了把伞。就快步行走出位于城郊偏僻的自家的胡同,打算出去接下丈夫。

就在王娟刚刚走出胡同口时,透过层层的如同瓢泼一样的雨幕,远远地看到张东已经仰面躺在自家附近的路口的地上。旁边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里边的司机看到王娟出来赶快下车打医院电话。

此时虽然大雨如注,但张东身下还是有一大滩血迹没有被雨水冲刷走。当王娟疯了一样叫喊着跑到丈夫身边的时候,张东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今天,当母亲问出是否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这句话的时候,张文强又一次感觉到手脚冰凉,头皮发麻,痛苦地等待着母亲说出这里边的自己原本知道的骇人听闻的秘密!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用刀子重新插入已经结痂的伤口一样难受。

就连坐在一旁的姑姑张月也是一愣,她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其中隐情。眉头紧锁,聚精会神地等待嫂子说话,生怕错过其中任何一个字。

只见王娟用瘦弱的手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水,缓缓地说道:

“你爹,不是被林大平无意撞死的!是故意的!”

张月是第一次听嫂子这么说,她惊诧地睁大了眼睛,但没有出声,怕打断王娟的话。

“那天,我走出家门,拿了雨伞,想去出门迎你爹,我远远地看到……看到……”王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连回忆都好像让她痛不欲生一样。

稳了稳神,王娟终于坚定的,有点解脱地向着小姑子和儿子说着心中可怕的秘密:

“我看到林大平在倒车重新从你爹身上压了过去。我当时张大了嘴直接吓傻了,半天才缓过来,当我跑到你爹身边的时候,你爹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啊!什么?嫂子,你说的是真的?我哥被林大平用车故意压死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月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失声喊了出来。

“我知道了!”张文强流着眼泪冷静地缓缓说道:“我爹他被车撞的第一下虽然不致死,但是肯定非常严重,四周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林大平这个畜生当时经过思想斗争,肯定是不想赔偿这个无底洞,养我爹一辈子。再赶上下雨天,四处无人,咱们家又偏僻。所以他又倒车故意撞死了我爹,想按交通意外走保险理赔,这样只需要一次性赔偿一笔钱就可以了。妈你出门的时候也是正好只看到他倒车的过程,就当成了第一犯罪现场。”

王娟用手抹着张月的眼泪,也忍不住地哭着说:“月啊,你和小强毕竟读过书,脑子清楚,一下就想明白了,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这个畜生啊,如果撞完就马上救你大哥,也许还能救回半条命!就算他瘫在炕上一辈子,我也愿意伺候他啊!”

“嫂子!那你为啥现在才说?为啥不早和公安说呢?”张月流着泪询问嫂子道。

“月啊,我一直以为是林大平倒车时不小心把你哥压倒了。他看到我来了后又假装帮着一起救人,帮忙打医院电话。周围又没有一个路人,我去公安机关做笔录时候要求调摄像头,得知郊区压根就没有摄像头。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直到林大平来咱们家一直反复问我什么时候出门的?都看到了什么?非要给我二十万块钱私了,我才起的疑心!”

张文强也认真地听着母亲王娟幽幽地再次述说,张文强穿越回来之前一天发生的事情:

那是张东出事的第二天的傍晚,肇事司机林大平拎着水果糕点和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来到了张文强的家。这次又开了另外一辆方头的白色老捷达车。

因为儿子张出去买给父亲办葬礼的一些必备物品还没回来,去开门的王娟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面前的男人。这是一个身材消瘦,皮肤白皙。理着光头戴着金丝近视眼镜,身穿西服的陌生男子。可是又完全改变了自己家命运的人。之前听别人说了一嘴,林大平家里是做建材销售的。生活比较富裕。

林大平表示来看望文强母子,跟着张文强进屋后环顾了下四周,看到了几乎家徒四壁的张家,面上流露出歉意之色。林大平说话的时候两腮的法令纹显得沟壑特别深邃。他把水果和糕点放在临门的茶几上反复重复着寒暄和道歉的话。

王娟始终一言不发,一直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林大平。任由林大平一个人的尴尬地说着。见到王娟始终不开口,林大平先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说道:

“嫂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事情已经出了,我也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你们所受的伤害。目前我能想到的就是给你们一些钱保证你们娘俩的生活,让我张大哥在九泉之下也有个安慰。毕竟你们生活得也不富裕。嫂子,你放心,这是十万块这些钱足够你们娘俩……”说着手就要去摸手提箱。

王娟终于开口说道:“我不需要你额外多给我们什么钱?我们虽然穷,但是从来都是直着身板做人。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该给多少就给多少,我们不讹人!”

“多给?不多啊!这咋还有嫌钱多的呢?”林大平一愣,随即说道:“嫂子,要不咋说你深明大义呢!对了!嫂子,你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就是我倒车的时候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其实王娟本来也没听出什么,但是就是感觉林大平话里有话。

“没什么!嫂子!你不都看到了么?雨实在太大了,我倒车的时候真的没有看到张大哥!这才…”林大平通过第一反应基本确认了王娟没有看到事情的全部,语气已经开始变得有点强硬。开始转移话题。

但是王娟已经越来越感觉到话头不对。于是追问:“姓林的,不对啊,这里边是不是有事,要不你无缘无故问我什么时候出门干嘛?你今天来到底什么意思?”

“哎!嫂子,我没别的意思,你看人都没有了,还较这个真干嘛!人死不能复生。我的意思是给你们娘俩十万块,咱们庭外和解算了。”林大平赔笑地说。

“林大平你这个畜生!谁稀罕你的几个臭钱!人在做,天在看。你林大平这么阴损,白披了一张人皮!不怕天打雷劈么?撞死了人!连监狱都不想进。拿钱就想买一条命。你这么做不怕遭报应么?”

林大平被王娟痛骂后,从王娟的眼睛里看出了决绝,看出一点和解的可能都没有。他低估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的决心。在那么一瞬间林大平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胆怯,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而已。

林大平好似下了决心一样,咬着后槽牙,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面露凶光,脸上肌肉抽动,歪着嘴角瞪着眼恶狠狠地道:

“真特么是给脸不要脸,你们愿意告就去告,我看你们有什么证据。孙猴子还能跳出如来佛的掌心。你们如果不愿意要这钱,自然有人愿意要。老子最后让你们人财两空,一分钱也得不到!”

“滚!你给我滚!”张王氏声嘶力竭地喊到。

“不用你撵,我自己会走,你们以后也别后悔!你们一辈子也赚不到真多钱!”

“那我们也不会用亲人的命去换!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王娟声嘶底里地怒喊道。

林大平轻蔑地笑了笑,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院落,不一会就听到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渐渐远去。

……

“林大平如果心中没鬼!何必要私下给我钱要私了。根据之前的种种我…我推测林大平这个畜生是先撞的人后灭的口!”王娟道。说话的时候手也在一直在无意识的颤动。仿佛怎么样也无法抚平内心的悸动!

“什么!这么说,林大平就是不交通肇事了,而是故意杀人。嫂子你想怎么办?”张月杏听了吓得花容失色,气得杏眼圆睁,用手一边抚摸起伏的胸口一边问道。

“我想,不管有没有证据,有没有证人,我都要重新提起上诉。”

“孩子他爹一辈子本本分分,老老实实。我不能临了还为了钱丧良心。让他在地下不能闭眼。我一定要告下去,让林大平这个畜生受到法律的制裁!”

王娟柔弱但坚定地一字一顿地说道,表情决绝。

“我永远站在你这一头!嫂子!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永远做你的后盾。”张月握着王娟冰凉的手道:

“放心,家里如果困难,我和他姑父会帮着分担。还有,小强,你还有一两周就高考了。

张月又转过头对张文强道。

“我知道说,你不为这事分心是不可能的。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但你要尽可能的要看看书,冲冲刺。要以学业为重!毕竟快高考了。而且这事太复杂,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我们总要先好好的生活下去!”

“好的,姑!你放心吧,以后我会照顾好我妈的。”张文强对姑姑承诺着。虽然张文强外表还是十八岁的样子,但是心智已经非常成熟,已经能够做到非常理性面对眼前的一切。他虽然心里非常满满都是仇恨,恨这个凶手毁了自己原本幸福的家庭。但是表面还是云淡风轻。

“对了,小强,这件事轻易先不要对外人说,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大人的事你先不用管,先把高考考完再说!”王娟又不放心地嘱咐儿子道。

“嗯!知道了,妈!我会努力的。”张文强回答道。心里想到,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的。

看着母亲消瘦的脸庞,张文强心里不禁泛起阵阵涟漪,母亲这一辈实在是太苦了。自己以后一定得让她过上好日子。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张月用手紧紧地握住可怜的母子二人的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短短几日,张家便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变化。家人们感觉张文强这个仅仅十八岁的少年已经开始由之前父母身边撒娇的孩子变得少年老成了,家庭的巨大变故让张文强的青春期提前结束了。

原本开朗活泼的性格的张文强变得沉默寡言。幸亏姑姑,姑父经常开导他。

没人知道的是张文强也正利用这一段时间在努力适应目前自己学生的身份,和一直在默默规划之后的生活。

而且张文强发现自己从2022年穿越来的时候,身上带的物品竟然都在,香烟呀,打火机啊,还有一部手机和一张银行卡。

华为mate30手机暂时已经没用了,已经没电关机了。在这找不到适配的充电器。

主要是手里的一张农业银行卡刚好穿越的那天正好放在裤子的口袋里,里边有这些年张文强在小辅导机构打工当老师攒下的八万块钱。

他这几天找空去银行发现银行卡竟然没有失效,只是原本开户的日期提前了二十年。户头的名字还是自己的名字。但是密码没有变化。

既然自己穿越时候没有像别人一样拥有逆天的金手指,那这八万块钱就当是重生后的启动资金。

张文强用房价换算了一下,这八万块的购买力在2002年大概能翻五倍。2002年的时候长州县城的房价大概是800块一平米,而到了2022年大概是4000块一平米。所以这八万元也算很大的一笔钱了。都可以在长州县城买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了。

之后事情的发展正如姑姑所料想那样,错综而复杂!

2002年的时候市区的摄像头都没有全部安装覆盖,更不要谈到郊区。再加上事故发生在雨天,现场痕迹得到了破坏。所以公安机关针对王娟所提出的疑点重新进行了多次勘探和取证调查,但是由于得不到任何能够证明有力的证据,事件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期间,林大平一口咬定是倒车时由于天气原因,没有看清无意中撞倒的张东。再加上上下下的打点疏通,虽然没有取得被害者家属的谅解书,无法庭外和解免于刑事处罚。

但是鉴于林大平有自首情节,并在事后积极进行赔偿,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在当地司法所进行社区矫正执行缓刑。并处罚金是三万元赔偿给被害者家属。

王娟面对初级人民法院一纸判词,坚决不服。马上向中级人民法院提起的上述,要求重新审理。无奈被中级人民法院重新开庭后因为证据不足。终审判决维持原判,驳回地方法院。

一系列司法程序走下来让人身疲力竭,时间距离张东过世已经足足过去了两三个月,期间张文强也经历了学习生涯乃至人生的大考——高考。

但是一方面自身成绩有限,另一方面心态受家里事情的影响。发挥得异常不好,连二本本的本科线都达不到。无奈张文强只好先选择补习一年。

在补习了一个月左右,2002年大学因为政策扩招,还进行了一次补招,张文强填写了志愿被本地一所普通师范大学中文系专科录取了。

王娟犹豫是否让儿子去上,于是趁着周日下午休息,叫来了姑姑和母亲一起商量此事。

当张月手里拎着装着一些瓜果梨桃的超市购物袋走进屋子的时候。

张文强正在饭桌前端着一个青花瓷海碗在吃母亲煮好的热情腾腾的“北京牌”大麻辣方便面。里边还放了一根已经吸满汤汁胀泡得鼓鼓的金锣火腿肠。

即使在2002年那个年代,吃方便面其实还是普通家庭父母对孩子的一种宠爱。如果再加上一根火腿肠,多少都有点小奢了。

要知道,在九几年大陆康师傅方便面刚刚推出的时候,一包袋装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要卖到两三块钱,一般家庭都舍不得给孩子买。

所以只有在考试的时候家长才会给孩子买两袋方便面泡上。在张文强的印象中,方便面从来都不是什么“垃圾食品”,而是平时吃不到的一种美食。是一种童年美好的记忆。

“月啊!过来了。”王娟热情地和小姑子打好招呼。顺手接过来张月带来的水果。拉起小姑子的手坐在炕沿上。

“你看你!每次过来都买东西。再以后可别这样了。”王娟亲昵的和小姑子道。

“嫂子,你看你,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跟我还客气啥?”张月答道。

“今天是不是叫我来商量小强上学的事啊事?”张月问道。

“嗯,是啊,小强和我商量了,想去补招的这个师范,我这就和农村妇女一样也没啥文化,不懂这些,想让你给拿个主意!”王娟询问道?

张月正色道:“嫂子,是这样,按理说上大学这么大的事我做姑姑的不应该替小强拿主意。但是孩子爸爸不在了,我作为嫡亲姑姑给出出主意也未尝不可,要我说还是去上。”

王娟笑道:“没事,月,有啥你就说啥。”

张月道:“是这样,第一小强虽然用功,但成绩一直一般,再补习一年也未必就会提高很多,二师范类学校学费低,国家还有补助。三以后毕业也比较好就业。我是这样想得,主要还是看你和孩子怎么想。对了嫂子我是这样想得,小强上大学每年的学费我来出,至于生活费和别的费用你们娘俩自己想办法。”

王娟摆手推辞道:“不用,月,你哥出事时候不是还有三万赔偿金么?葬礼和一些后续事宜大概花了一万。剩下的两万给孩子上学完全够用了。再说我还能去出摊赚钱!”

张月道:“行,嫂子,钱不够用你就吱声,跟我不用客气,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放弃告林大平,需要很多金钱和精力。”说到这张月开始哽咽。

“嫂子,我知道你做的对,但是太难了,你没有压倒性的证据很难推翻之前的判罚!”

王娟笑道:“月啊!我想,反正我不会放弃的,天道酬勤,就算最后实在没有什么结果,但我心里落个安心,你哥九泉下有知也会理解我。”

“嫂子……”

……

当张文强带着无限的感慨,自己坐客车来到离家两百多公里的陌生城市的大学门口的时候,重新看到自己前世已经上过一次大学的,既不高大也不庄严的校门甚至可以用破旧和简朴来形容。还是不禁陷入了沉思。

张文强拒绝了母亲和姑姑陪送他来大学报道。他说想锻炼下自己,如果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替父亲担起这个家,怎么去照顾母亲。

王娟和张月一想也确实是这样,就同意了。千叮咛万嘱咐。姑姑还帮他把一学期生活费1500元和学费和杂费4000存进一张卡里给他。不舍地和嫂子在县城的车站送别侄子。

张文强抬头看到满校园行走的姑娘们,尤其这还是夏天,个别学生的布料还十分地节省。真可谓是花团锦簇,千娇百媚。

师范学校就是好,女孩真多。张文强心里想。因为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原本压抑沉闷的心情也舒缓多了。

一进校门就是个柏油路小广场,小广场的尽头就是被师范院校合并的原本是中专的林机校的教学楼被临时征用为新生报到处。

此时,林机校教学楼前有一排临时搭起的敞口帐篷,上面分文别类写着诸如中文系,英语系,政法系等标签。帐篷里放着桌椅板凳。有很多大二的学生在这当志愿者服务新生。

张文强孤身来到中文系帐篷前排队,和别的报道的七大姑八大姨来送孩子上学的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身材纤细匀称,大约有一米七左右,梳着干净利落的马尾的女生走到张文强面前道:

“同学,你好,我是中文系大二的志愿者,请问你是来报到的么?”

张文强仔细打量了下眼前的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女孩,很显然这是属于校花系花级别的女生,面容精致,气质卓越,一笑脸上还有两个梨涡。和旁边的别的女孩一对比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长得神似当时热播剧《倚天屠龙记》里周芷若的扮演者高圆圆。完全符合张文强的审美标准和理想型。不禁眼前一亮!

“是的,师姐你好。我是来中文系报到的。”张文强把怀里的录取通知书拿了出来。要是以前张文强看到这样女神级别的美女肯定会让他感到有点手足无措。但是现在他非常冷静,微微地笑着和美女对话。

“张文强,是吧。”这个志愿者看了通知书后简单的给张文强登记后说:“请跟我来,同学。”

此时的张文强身穿一身姑姑临走送别他的时候刚给买的一身好衣服。一套阿迪达斯经典的三条杠运动服,搭配着一双匡威的帆布鞋。一米七五的身高,面容白净,脸上棱角分明,孔武有力,整体给人一种简单大方,朴素整洁的好感。

“师姐,这个报名的流程是什么啊?”张文强问道。

“别一口一个师姐的叫了,我叫林紫萱,你就叫我林姐吧。是这样咱们首先去缴费处缴费,然后拿着缴费单去宿舍就可以了。”志愿者林紫萱对张文强印象还不错,笑吟吟回答道。

“哦!好的,林姐,怎么咱们学校基本都是女孩呢?”张文强有一搭无一达地和林紫萱闲聊。

“哦,看不出啊,刚来报道竟然最关心的是美女!”林紫萱笑着调侃道。

是这样的,这是西校区,是文科类校区,所以女孩比较多,东校区理科类校区就男孩比较多了。”

“啊!呵呵,林姐那你肯定是西校区的校花吧?”张文强其实心里知道分两个校区,故意逗着眼前的美女说话。

“你这小嘴可真甜!”林紫萱也是属于外向活泼类型的女生。

林紫萱带着张文强一家来到缴费处,张文强交纳了学费和住宿费。工作人员给开出收据并随机为张文强分取了宿舍。张文强被分到三公寓210宿舍。

“接下来,咱们去中文系教学楼,到导员那报到一下,然后顺便我领着你简单熟悉下校园,然后把你送到宿舍就可以了。”林紫萱道。

“好的,林姐,辛苦你了。要不一会我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吧。”张文强满脸笑容客气地说道。

“吃饭就不用了,咱们还没熟到那个程度吧!对了,你为什么是一个人来报道啊?”林紫萱很好奇。

“呃,我是想锻炼下自己,再一个我家条件一般,也能省点钱?”张文强道。

“嗯!不错!厉害!独立能力这么强!一般父母应该都不放心。”林紫萱笑面如花夸赞道。

……

离开了林机校教学楼顺着路旁的甬道向西走首先印入眼帘的是破旧的多功能教学楼。再往西走是英语系教学楼。在英语系教学楼前的草地上,有一个学生在背着手,手里攥着英语课本。边散步边背诵单词。

路过的学生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背单词的学生,仿佛在看异样的生物。周围嬉戏打闹有说有笑的学生更显得这个孤单的背影格格不入。

就好比皇马和巴萨国家德比出场时候,赫然发现对面巴萨队中竟然有一个穿着洛杉矶湖人队服的球员一样。

“呃!学校的学风果然是还和记忆中的一样。”看了此情此景张文强不禁微笑着小声嘀咕着。

穿过英语楼前的甬道来到一个铁栅栏的角门。间隔五米还有一个同样的角门。两道墙之间有一条水泥小路贯穿校区延伸到校区外的居民楼。

“哦,沿着这条水泥路到尽头有很多家小吃店。听说学校正在谈,打算买下这条小路,把校区打通”林紫萱解释道。

俩人横穿过两个角门,来到西校区的另外一侧。

“这个就是图书馆。”林紫萱用白莹莹的小手,指着映入眼帘的建筑说,“你还可以在这里用学生证免费借书。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来这里学习,里边的美女可多了啊!”林紫萱道。看得出林紫萱天生性格外向,不一会就和张文强熟络起来了。

“呃!好的,好的,有机会一定来欣赏美女。顺便学会习!”张文强心里的想法是有那功夫,我不得琢磨琢磨怎么赚点钱才是正道。

“哈哈!你这本末倒置了!应该是主要来学习才对!”林紫萱被张文强逗得前仰后合。

“前面就是中文系教学楼了”走过图书馆,林紫萱指着接下来的粉刷成蓝色的建筑物说。

“穿过中文教学楼后边的小操场就是男生三公寓,你去教学楼的三楼的导员办公室报到完后就可以去宿舍了,那我就不陪你去了,我还要回去接待别的新同学。小强同学,再见了。”林紫萱道。

“太感谢了,林姐,那你去忙吧,再见!嗯!还有,你能把你QQ号告诉我么?有空可以一起聊天。多向你取取经啊!”张文强微笑问道。

“呵呵!好吧,我就说一遍,看你能不能记住……”林紫萱快速说了一遍后,转身快步走开了。

张文强驻足在原地,留恋地看了一会伊人的背影。

过了一会才径直地,走进中文系教学楼。

这是一栋大约建成在八十年代的老旧建筑,虽然能看出刚刚粉刷过不久,但是格局和样式还很明显的有以前年代的烙印。但总体上风格还算简洁干净。

“咚!咚!”来到三楼,找到导员办公室。张文强轻声扣响了房门。

“请进!”办公室里回应到。

推开门后在办公桌坐着一位面容姣好,年纪大约三十左右的女性。

“你是补招报到学生的吧?你自己来的么?没有家长陪同啊?我叫张雪艳,是这届中文系大一的导员。”

“是的,张老师,我家里有事母亲走不开,我自己过来的。”张文强答道。

趁着张雪艳拿着自己通知书登录基本信息时,张文强抬头观察记忆中的美女导员。他印象中得这个张导只带了他们大一一届,还教他们红学这门课。这个时候应该是刚结婚没多久。到了大二就换导员了。张导是中文系难得的美女老师,唯一缺点是脾气比较火爆。剩下的女老师基本都是四十开外的妇人。

只见此时的张导身穿一套藕粉色的职业套装更映衬她皮肤越发的白皙。杏眼樱唇,身材微微丰腴。披肩发柔顺光亮。眉宇间透出一种少妇独有的风情。和学校里女学生的青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的,那就这样,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就可以来这找我。那边是已经分好的大一教材,你直接拿一摞回去吧。”张雪艳登记完和张文强说道。

“好的,那麻烦您了!张老师,那我就先去宿舍了。张导再见!”

告别导员后,张文强拿起行李和教材向三公寓宿舍走去

……

张文强沿着中文教学楼一路向北,穿过一个小篮球场,就来到了学生第三公寓。

这当然也是一个十分破旧的建筑,甚至都懒得粉刷。墙体显出灰蒙蒙说不清楚地颜色。一进一楼大门正对着有一个小商店,常用物品种类还是挺种类繁多的,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商店的屋子里还正弥漫着用多用锅帮学生煮方便面的香味。

“真香!我闻着还有点饿了。”张文强闻着味道顿时感觉食指头大动。张文强块头大,本身就饭量大,经过一上午的奔波,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他顺着斑驳的楼梯走上了二楼,找到了210宿舍的门牌。

“吱嘎”张文强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靠南侧窗户有两张刷成绿色的铁制的上下床铺,其中三个铺位已经铺好行李,只有左首的下铺还空着,上面堆满了衣服脸盆等杂物。

在两张上下床铺中间的空地竖着摆放一个屋子里唯一崭新的木制长桌,桌子旁摆了四把椅子。在屋子的北侧还有两排衣柜。因为寝室里也没有什么别的物品,寝室显得比较宽敞空旷。

长桌上摆着三个圆形铁制饭盒,里面泡着方便面。旁边还摆了一大袋用塑料袋装着的瓜子和两三个硬塑包装的卤鸡爪。

有三个男生正在桌上热火朝天地一边斗地主一边嗑瓜子。他们随口就把瓜子皮吐在地上。此时的地面上已经不均匀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瓜子皮,水泥地上仿佛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波斯地毯一样。天知道他们用了多久的时间才完成这旷世的奇作。

看到张文强进来,三人赶快放下了手中的扑克牌。都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梳着干净利落的短发,个头约有一米65的,满脸微笑的男孩先走了过来。

“你好,我叫王大鹏。叫我大鹏好了。你也是分到这个寝室了。欢迎欢迎。我们几个正说呢不知道谁会最后一个分到这个寝室呢。”

一边说王大鹏便一把拿过张文强手里的包。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赶快收拾桌子。

“你们好,我叫张文强,以后得请你们多多关照了!你们说为啥我一看到你们就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呢?”张文强调侃着室友们笑道,心里想,大鹏啊,这个B让你都装圆了。我还不知道你这小抠心眼,哈哈。

看到老熟人们张文强心情大好。。然后从手里的挎包里掏出一些水果零食等东西放在桌子,大方地分给大家。

“你太客气了,小强,谢谢。这多不好意思啊。王大鹏果然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毫不客气地狠狠咬上一大口。然后说道:“小强啊。我给你介绍一下哥几个!”

“这个是王重阳,长得道骨仙风的,外号老道,叫道长也行。”大鹏指着一个留着古惑仔里陈浩南一样发型的男孩说道。

“道哥好!哎妈!想死你了!”张文强上去和王重阳握手。

只见老道的头发既不飘逸,也不柔顺。微微泛着油光还依稀夹杂着些许白发。只见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大学校服,脚下赫然踏着一双布鞋。面庞看起来十分苍老,看起来甚至感觉比张文强年纪都大。一笑起来满满的抬头纹。

老道把想你你了理解为张文强盼着早点上大学于是说道:“好的,抓紧投入组织的怀抱。”

“这位是倪风,叫风哥就行。”王大鹏又指着一个穿着一身运动装,体格强健,皮肤黝黑,长相也比较老成的男孩说道。

“风哥好!还是这么结实哈!”张文强亲昵地拍了拍倪风的肩膀。

“我靠,那必须地!正经东北纯爷们!”倪风还展示了下肱二头肌。!

“老道,大鹏快过来帮忙把床收拾收拾。就知道在那干杵着!”倪风一边去水壶里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一边说道“小强你坐这喝点水,休息一下。”

“咱们一起来。”张文强也一起帮忙收拾床和屋子。

很快大家一起动手铺好床铺,收拾完桌子。大家又一起坐在一块聊了会天。

倪风和张文强都是中文系4班的同学。他告诉张文强,因为他是补招的,来的比较晚,开学初的军训已经结束了。现在学校已经开始上课了。今天不着急先在寝室休息。明天一早和他一起去上课就行。

张文强邀请大家一起去外边小吃部吃口饭,三人都婉拒了,说一会还有课。晚上有时间一起再聚聚…

于是张文强走出公寓,穿过刚才的角门,从水泥路向北来到居民区处的一家叫胖哥饭店的小吃部。

老板是个足足有二百斤的大胖子。但是为人十分会常言观色。看到张文强进来,马上殷勤地给洗手架上的脸盆换上新水。把桌子上的茶壶重新蓄满水。

张文强着实饿了,点了一个孜然肉片。再加两大碗米饭。

胖老板的手艺着实不错,孜然肉片做的很地道,咸辣适宜。张文强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不一会就清空了菜盘。

吃完饭后张文强喝着茶休息。心中盘算:

这个年代的物价是真便宜!刚才去了食堂办了饭卡!然后存200块钱。看了一下食堂的米饭是6毛钱四两,土豆片是一块二毛钱一份。基本素菜就是一两块钱一份,荤菜三四块钱一份。鸡腿才五块钱一大只。

我们师范生国家还有补贴,三等奖学金只要是交学费就能给,每个月给打69元到饭卡。

家里给拿的每个月400元生活费肯定是足够了。况且我银行卡里还有八万块钱。我先躺平一小段,适应下大学生活。

之后一定要抓紧趁着自己超出这个年代的认知抓紧创业赚钱。没有钱是一定搞不垮林大平的,你给老子等着,你给老子的痛苦,一定十倍赠还。

吃过饭,张文强回到学校在操场看了会别人打篮球后回到宿舍。

进屋之后发现几个室友已经去上课了。由于实在没什么事做,看到老道床头有一本书。看了下封面叫“紫川”,于是把枕头放在被褥上,躺在铺上看书。

顺手还点开了屋子里的录音机。录音机里播放的是最近巨火的陈琳的《爱了就爱了》。张文强不太爱听,他还是喜欢周杰伦的中国风,不过2002年周杰伦还没发行中国风。刚刚推出爱在西元前和简单爱这些早类歌曲。于是随手又关了录音机。

躺在床上看着书,因为有些旅途的疲惫,不知不觉,张文强陷入了沉睡。

……

“小强,醒醒!兄弟!”张文强在一阵呼唤声中被叫醒,睁眼一看,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擦黑了。几个室友都已经回来了。叫他的起来的正是倪风。

“兄弟,到饭点了。为了给你接风洗尘,今天我安排咱们出去吃!”倪风道。

“吃啥啊?”王大鹏一听要下饭店,顿时来了兴趣。

“那必须吃烧烤啊!没听人说么?在东北,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倪风说。

“烧烤!”王重阳一脸坏笑地说:“你有钱请么?据我所知,你昨天就沉了吧”

“沉是啥意思?”张文强故意问道。

老道回答道:“沉啊,意思就是兜里钱空了,兜里比脸都干净。就像沉船了一样,分毛没有啊!这货早饭就蹭的我,我看他拿啥请客。”

“我靠!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山人自有妙计!哥这小颜值难道借不到钱么?兄弟你就说你喜欢吃啥?”倪风笑嘻嘻地说。

“那就烧烤吧!我最爱吃烤火腿肠了!倪风,你现在不宽裕。要不我请吧?”张文强道。

倪风这个人向来是花钱大手大脚,为人仗义。典型的只考虑当下快活,不管以后死活的类型。

“那能行么?”大鹏拉长声音道,满脸坏笑道。

那倪风多没面子。不知道东北老爷们活着为了啥么?还不是咱们这张老脸”说着用手还拍了拍自己满是痘坑的老脸。

“就是就是。今天必须我安排,走吧。别磨磨唧唧的了”倪风麻溜地抓起外套在门口等另外老几位。

“那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其余三个人拉长声音,哈哈大笑一起拿起外套跟上。

一路穿过校园,从张文强早晨报道进入的破旧的正门出去,门外是一条干净整洁宽旷的四车道马路。马路的对面有一家用木板包裹装修起来的建筑,虽装修简朴,但看着很亲切。

此时,华灯初上,昏黄的路灯下已经开始刮起冷风,东北的初秋已经有点寒风刺骨的感觉。几人都把外套紧了紧。

“这个城市啥都好,就是老刮风啊!”张文强道。

“这个地方是这样的”老道正色道“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

“我靠,你别瞧不起昂,我跟你讲,想当年这也是坐落在科尔沁草原的一颗明珠,那家伙,正所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啊”倪风满口唾液星子乱飞开始白话。

“后来应该是因为水土流失,人类过度放牧,造成土地盐碱化,草场植被都被破坏,树木都被砍伐,这才没事就刮风”张文强给倪风科普道。

“行了,别盐碱不盐碱了,到地了,咱们尝尝肉串的椒盐是正经事!”王大鹏道。

四人走进这个名叫“小木屋烧烤”的烧烤店。选取了靠近吧台的一个位置,分宾主落座。

倪风招手喊过服务员上茶水。

“先生,你好,这是菜单。”服务员端过一壶茶水,顺手拿来菜单。

“不用了,谢谢”倪风道:“啤酒多少钱一瓶,肉串和火腿肠呢?”

“先生你好,啤酒咱们家有雪花和金士百都是三块一瓶,肉串和火腿肠都是一元一串。”

“那好,来一瓶金士百,7个肉串,10个烤火腿肠。嗯,再来一壶茶水。”倪风道

“茶水免费是吧!我先点这么多。”倪风再次确认。

“恩,是的茶水免费,我现在就让后厨去烤”服务员拿笔记好走向后厨。

“啥玩意啊?”老道惊讶道:“四个大老爷们你就点一瓶啤酒?7个肉串够谁吃的?”

“别急啊。”倪风一本正经地说:“是这,兄弟我这不手头紧么?但是来新室友了是不是必须得安排,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我这好不容易借了二十块。啤酒不多,咱们分分,不够喝,那还有免费茶水呢。”

大鹏哈哈大笑:“你这可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啊!我问你,那你点那7个肉串咋分?”

“那容易啊,老道爱吃肉给他三串,咱俩一人两串呀。”

“呵呵,那小强吃啥?”大鹏接着问。

“小强不是说了爱吃烤火腿肠么?10根都给他。”倪风喜笑眉开。

“哈哈!”张文强心想,我早就知道这货会这么干,但他不想驳了倪风一片好心就没吱声。

正说着话,服务员把啤酒和烧烤都上来了,7根肉串烤的滋滋冒油,10根白色的鸡肉火腿肠斜斜地切着切口洒满孜然和辣椒粉,已经被烤得金黄,整齐地在铁盘里排列着。

“兄弟,啥也别说了!话都在酒里,我打个样。”倪风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后,喝了一小口。然后客气地招呼“别外道!吃啊!”

兄弟几人都学着倪风的样子,小心地喝着分到的一杯啤酒,谨慎地小口吃着肉串,生怕嘴张大了肉串就没了。

而张文强在倪风的盛情邀请下开始一根接一根地吃起了堆在他面前的火腿肠。

几个人把酒言欢,边喝边聊。中间倪风几次要求服务员续上茶水,还一直把火腿肠往张文强面前送,说今天一定得让我兄弟吃过瘾。

尽管几个人很节省,半个小时后两串肉串还是吃完了。

倪风叫来服务员,“兄弟,麻烦你下,哥几个今天确实不宽裕,你把这肉串拿回去再热热,我们拿这肉串再喝两壶茶。”

“可是上边没肉了啊?只剩铁签子了。”服务员目光怔怔地看着倪风。

“你看,兄弟,要不咋说麻烦你呢,你让师傅往这铁签子上洒孜然和辣椒面不就能热热了。”

“干烤铁签子啊!”服务员都要疯了。

就这样,7根肉串三个人陪着张文强喝了两个小时的茶。

结账的时候倪风潇洒地掏出皱皱巴巴地两张十块钱。“服务员,买单!”

“兄弟们,你们都吃饱了吧!”

“好兄弟,我们都喝饱了。”大鹏和老道异口同声回答道。

而张文强却故意说道:“吃饱了,真吃饱了,老子这辈子也不想再吃烤火腿肠了。”

哈哈!

……

四个人二十块钱吃了两个半小时烧烤的战绩从此成为了这家店的传说。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回到寝室,一夜无言。

第二天一早,刚刚七点钟两眼通红的倪风就把张文强叫醒。

“刚子!起来了!咱们去吃早饭,上课去!”

“嗯!…嗯”张文强发出哼声。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张文强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就是一累就爱打呼噜!

昨天刚开始给这小哥仨吵醒了够呛。后来老道说:“这就是生活啊,当你不能反抗,那么就慢慢习惯吧。”说完翻个身就睡了。

整个屋子只有倪风没有睡好,于是难得地早起。

张文强慢吞吞地爬起来穿衣服。

过了一会,俩人下寝室楼向西走不远来到男寝旁边的四食堂。

“风啊!是不是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张文强闻着粥饼汤菜的味道,心情大好。

“可不咋地!强哥,我都沉了好几天了。再说昨天晚上就吃了俩肉串,现在饿得都前胸贴后背了。”

“哥,今天安排你!”注意“安”字这里不读an而读nan,表示必须语气的强烈。

张文强太知道兄弟倪风了,饥一顿,饱一顿的。

“阿姨,两份四两米饭!”张文强领着倪风去打饭。

“一块二”

“两碗小米粥”

“一块”

“两个鸡腿”

“十块”

“两张三角饼”

“一块二”

“两杯牛奶”

“两块四”

“再来一个干豆腐丝咸菜,完事了。”

“一块,我算算,一共是十六块八,刷你俩谁的饭卡?”

“刷我的,不差钱。”文强霸气地递上饭卡。

然后俩个“干饭人”拿着满满一盘子饭菜开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旁边的餐桌的女同学惊讶地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他俩吃饭,不明白这两头狼饿了多久了。从头到尾目不转睛地观看了这场饕耋大餐。

曾经的黑土地地大物博,森林,矿产,石油等物资丰富。用她博大的胸怀养育了几千万东北儿女。

木材,矿产一车车以平价运出山海关,支援全国经济建设。

工业化城镇化在全国遥遥领先!那时候的深圳还仅仅是个小渔村。

而现在作为资源枯竭型城市的代表的东北,面对由计划场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

这其间巨大的差异更让东北的人倍感煎熬。

所以作为父母都仍然在石油附属部门上班的倪风家在东北还能算上小康家庭,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

倪风一个月500元的生活费其实已经给的很多了。好多农村家庭的孩子一个月家里只给二百元的生活费。但是倪风花钱实在是大手大脚,根本没有细水长流的概念。倪母实在没办法,只能每周一给打一次钱,一次打100元。但是倪风很少会让那些钱在兜里待过周三的,基本取回来就花掉了。

张文强一个早晨就花了16块8角,已经算很奢侈了。很多同学早餐一两块钱就解决了。

吃完早餐,二人来到中文系旁的粉色艺术系教学楼,因为艺术系教学楼是新建成的,而且艺术系的学生也并没有那么多,中文系大一新生的教室不够用,就先暂时把艺术系三楼借给中文系使用。

倪风领着张文强来到班级教室,因为是补招的学生,前面的座位已经坐满了。只剩下北行最后一排还有空余座位。一个胖胖梳着平头的戴着四方眼镜的男生对张文强伸出了手。

“你好,同桌,全班就我还没有同桌。你是咱们班最后一名报道的同学。”

“你好!我叫张文强,请多关照。”张文强和胖男生握手。

“你好,我叫陈铁,互相关照。”陈铁回答道。

张文强打量着教室,毕竟是新盖的建筑。玻璃整洁干净,屋子里粉刷得亮亮堂堂。桌椅板凳也都是崭新的。

过了一会,同学们都到齐了。坐在中间的一个高高胖胖的男生站了起来,走到讲台。

“张文强是吧?你好,我是4班的班长我叫王同舟,我谨代表4班所有同学欢迎你的加入。请大家鼓掌。”王同舟胖胖的脸堆满笑容。

“同学们,我利用早自习时间耽误大家几分钟。刚才我去导员那,张导特意嘱咐我告诉大家加强寝室卫生,张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学生会分管卫生的同学昨天检查中好几个不合格寝室都有咱班男生!”

用手捋了捋偏分发型垂下的刘海。王同舟接着说道。

“当然!哥们肯定给你们挡回来了。但是总这样不行啊。要是让学生会卫生处再查到我这想帮你们我也没法张口了。不能让老班长为难啊是不是!”

“又特么要人情啊!”倪风回头满脸坏笑地对张文强小声说道。

“他不一向都这样么?”张文强心里想。

“行了,闲话不多说,咱们班每天早晨都有一名同学轮流演讲或者表演节目!今天是到倪风了吧。”

“啊!演讲没准备,要不我给大家唱首歌吧。”倪风回过头,站起身大大方方地走到讲台。

“好!”下边立刻就有欢呼声。

倪风摆好POSE,微抬双臂,下颌前倾,开始认真地歌唱。

“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倪风唱的十分认真,全程闭着眼睛演唱。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

当他唱完后睁开眼惊奇地发现全班同学都在发呆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难道我的歌声能够这样震撼同学们的心灵么?整个班级竟然鸦雀无声!倪风心想到。

“那个!打扰一下!”张文强故意结结巴巴地调侃说道;“你……你唱的是什么歌?”

“黄昏啊!”倪风睁大眼睛“难道你们不知道周传雄的黄昏么?老火了。”

“黄昏我们肯定是知道的”张文强郑重其事地说道:“只是我们是真没听出来你唱的是黄昏,一句都特么没在调上。”

哈哈哈……所有人哄堂大笑。

“灵魂歌者,灵魂歌者,听内涵,听内涵…”王同舟怕倪风尴尬出来打圆场。但是毕竟肉身凡胎,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

晚饭后,文强和倪风回到宿舍。第二天恰好是周六,大家商量着明天一起去步行街溜达溜达。

王重阳说我也没什么买的,我就不去了。

大鹏说:“道哥,整个学校就你一个人还穿着校服。而且整天就那一身。你不觉得有点鹤立鸡群吗?买条裤子吧!”

“顺便呢,我还要买瓶大宝,我的大宝SOD蜜用完了。”

“鹏啊!就你那满是痘坑的老脸,还有必要浪费一瓶大宝吗?”张文强道。

王大鹏笑了笑“你给我滚犊子,不就是因为因为脸不平顺?这才买,这才需要滋润一下吗?万一哪天爱情来了呢?”

“那行吧,那明天我也跟你们去吧!”王重阳狠下心说道,就咬个牙给自己买一件贵点的裤子。也奢侈一回。

“那就这么定了!倪风道。“听说,步行街有朝鲜族餐馆,明天我请大家吃红烧狗肉咋样?”

“倪风,你妈给你打的钱不都花掉了么。得下周才又给你打钱呢?省着点吧。”大鹏道。

“你们爱吃不吃?我下午又借到了一百块。”倪风道:“不吃,反正我也是要自己花没的,然后吃你们的,你们看着办!”

“我靠,风哥,那我们还是吃吧!”大鹏一脸黑线。

“那都不是事,不行我来请。”张文强道。

四个人又拿两幅扑克牌刨了会幺。等关灯后就寝陆续睡着了。

屋子静悄悄的,只是偶尔传来张文强和倪风的一唱一和的呼噜声。

第二天,四人吃过早饭,一起出门来到校门口等公交车,坐上公交车经过大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来到了步行街。

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步行街,也是这座城市唯一的一条商业街。路两旁林立很多专卖店。在路的尽头是本市最大的超市和一个大型的服装百货市场。

几个人直接走进商场,因为专卖店不是学生群体能够消费得起的。

进去之后王大鹏和张文强去买大宝SOD蜜,老道和倪风去给老道买休闲裤。

走了几家,老道相中一条灰色稍微带点竖条纹的休闲裤。

“老板,这条裤子多少钱?”倪风问?

“一百二”老板看来生意了,非常热情。

“太贵了,这在外边估计八十都不用吧!”倪风开始讨价还价。

“孩子,咱们这不是商场么?再说,你看我这裤子啥质量?你看着面料?你看着款式?这外边能比么?”

“便宜点,叔,我们都是学生都没啥钱!我们也诚心买!”

“孩啊!这可是牌子啊!班尼路的。”

“你看,叔,我张了一把口,你多少得让点不是?八十”

“那不行,你诚心买一百一。”

“九十”

“一百,不能再少了。”

宋倪风正口吐白沫地和老板砍价,突然一抬头发现老道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条装在透明袋里的一模一样的裤子!

“你干啥去了?”倪风问?

“我付款买裤子去了,他们家俩个摊位,我在老板娘那个摊子买的”老道面无表情地回答

“多少钱买的?”

“一百二啊。”

“山炮吧!你!”倪风简直气的一佛升天,而佛降世。

“我在这边讲价,你去那边付钱原价买了。”

“我懒得和他们墨迹!”老道淡淡地说,那一瞬间竟然霍然有一种世外脱俗的感觉。

“行,行,走吧。花小半个月生活费买条裤子都不讲价,我也真是服了你,咱们去找他们两个去吧。”倪风气的扭头就走。

老道不紧不慢踱着方步跟在后面。

但是在以后的岁月中,这条老道花了一百二没讲价买的裤子终究是错付了。没穿了几天就被王重阳叠得板板正正地放进了衣柜里。

原因是老道买裤子不讲价的事已经被传了出去。所有熟悉的人一看到老道就调侃到。

“哎呦!道哥,这就是那传说中一百二的裤子么?让我瞅瞅!”

“哎呀妈呀!这手感,太丝滑了!果然是一百二的裤子!哈哈……”

更有甚者,甚至拿老道的裤子作为货币换算单位了。

例如

A说:“忙啥呢?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B回答道:“瞎忙,最近接了个家教,天天晚上去辅导一个小学的孩子。”

A:“那不错啊,一个月给多少家教费啊?”

B:“哎妈呀!白扯啊,忙乎一个月也就赚一条老道的裤子!”

老道那仿佛如古井里的沉水一样波澜不惊的内心,实在是承受不住来自外界的非议。关键是这些无知的人类实在是打扰他的“清修”,不胜其烦的老道选择把那条裤子尘封在衣柜中,如同尘封起世俗的烦恼一样。重新又穿起了那条标志性的油光可鉴的深蓝色校服裤子。

倪风和老道转了半圈找到了大鹏和文强。发现大鹏还在和老板讲价。

张文强走了过来笑道:“我是服了!”说着转身对大鹏挑起大拇指。

“咋地了?”倪风问。

“老板一瓶大宝SOD蜜要12块,大鹏直接还价2块。”张文强道

“老板咋说的?”

“老板说2块钱你买过期的去吧。”

“哈哈,那现在干啥呢?”

“接着讲价呢。已经讲了半个小时了。大鹏说让咱们先去吃饭,他一会就来。”

于是三人走出商场,往东走了一井地,来到步行街中间的十字路口。再往南走,来到一家朝鲜族餐馆。

进门坐好后,倪风拿着菜单点餐。

“先生您好,本店是先付款。红烧狗肉12块,石锅拌饭每锅12块四份48块,红烧狗排28块,啤酒4瓶12块,正好一百元。”服务员侍候旁边道。

倪风把兜里唯一的一张百元大钞毫不犹豫掏出来付账。真正做到了,兜比脸干净。

三人有说有笑,吃了小半天。菜已经都吃完了,大鹏竟然还没来。没办法几个人让服务员把大鹏的石锅拌饭拿餐盒打包。

一起又去商场找王大鹏。

离挺远就看见大鹏还在和老板在那磨呢。

“大哥,6块呗,6块还不行,我用好了,我推荐我们寝室楼都来买。”

“大弟,你可真招笑,没见过你这么讲价的,讲了快俩小时了。这么地就8块钱,我服了,我不赚钱,原价给你。”

“7块呗!哥”

“7块我进还没进来呢!”

倪风大步走过去,一把拽过王大鹏。“行了,8块就8块吧!抓紧,咱们要回去了。快点滴!”

回去的公交车上,大鹏用手摩梭着大宝洁白的瓶子说:“要是不着急,我7块肯定能讲下来。”

突然一拍脑袋道“哎对了,风哥不是请吃红烧狗肉么?狗肉呢?”

“狗肉!”老道幽幽地说“早都进我们肚子了。”

“呃!”大鹏无语了

周日是中文系足球队和政法系足球队提前约好的友谊赛的日子。

王大鹏之前入选了系队,一大早就把自己的塞在柜子里的皱皱巴巴的阿根廷足球队服找了出来。

“哥几个。你们要没事一会去现场给我加油!”大鹏道。

“太远了,不愿意去。有那功夫不如打会篮球去?”乘风躺在被窝里答道。

学校的足球场在学校大门对面的小木屋烧烤旁边,好多人嫌远不爱去。下了寝室楼就是篮球场,所以足球场和热闹的篮球场一比,更显得落寞。

“那你去篮球场时候,顺便去食堂帮我买点早餐呗!”张文强也在被窝探出头。

“想的美!老子这泡尿都懒得去卫生间。老道你吃早饭么?去带点早饭呗。”乘风抬头问上铺的老道!

“吃!但我不想起床!谁憋不住了尿起床,谁去买吧”老道甚至连头都不愿伸出被窝。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铺上方的房顶。

“真服你们了!我去食堂吃饭一会给你们带点。”王大鹏实在是无语了。

在床上吃完大鹏急急忙忙送来的早餐,三人还没有丝毫打算起床的意思。

终于到了上午10点多三人终于磨磨蹭蹭起来洗漱,打算一起去学校对面的新起点网吧去上网。

在2002年的那个时代,即使是笨重的台式电脑都还没有普及,更不要谈液晶显示器。

尤其是在经济欠发达的东北地区。很少有学生在寝室有电脑。学生们想要上网都要去外面网吧上网。

当然当时手机也还没有普及,大概到了2003年大学生们才开始陆续拥有了手机。

而且多半是诺基亚3110之类的连和旋音乐都没有的,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玩贪吃蛇的初代手机。想要打电话学生们还在买电话卡用寝室里的固定电话。

所以有个别有经济头脑的学生弄了很多小灵通出租,在三公寓旁边的八公寓寝室楼就一个不知道哪个系的。留着炮头发型的,长得突破了人类认知极限的,磕碜到极点的哥们。靠着出租小灵通赚得盆满钵满。

这个“炮头”哥们长得怎么说呢!就是活生生的证明了达尔文关于人类是由猿猴进化而来推论的活化石。

“炮头”刚刚大二就买了摩托车,天天骑着一个带高音跑的摩托车驮着一个漂亮风骚腿特长特白的女孩在校园里得瑟!

甚至好友传说炮头经常偷偷把女朋友带进自己的八公寓寝室。因为他住的的单间,所以夜里和对象肆无忌惮地为爱鼓掌。

看着炮头惨绝人寰的模样,好多男生感谢真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在那个年代在校园里能骑摩托已经算土豪了。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个女孩就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的,毕竟要不然谁愿意整天和一个“猿猴”待在一起呢?

还好学校附近网吧这个时候已经比较便宜了。一块钱一个小时。

要知道在2000年网吧刚刚在东北兴起的时候,需要4块5块钱一个小时,而且也只能简单地听个歌,聊个QQ。当然当时的80后不觉得自己随便就能申请的7位数8位数QQ号在之后有多稀有。

到了2001年网络游戏虽然刚刚出现,但是已经火爆全国。最著名的就是当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就是盛大从韩国引进网游《传奇》,当你看到一个人急急忙忙跑向网吧,多半是今天公会要攻打沙巴克。

……

“咱们一起去玩大话西游吧.你们知道这个游戏么?画面特好看,很唯美,是2D回合制网游。”乘风道。

“知道,我高中的时候就看过别人玩,现在挺火的,是根据星爷的同名电影创作的网络游戏,好像星爷还授权了。”老道说。

“那我陪你们去吧,我聊会QQ。”张文强虽然对网络游戏不是特毫无兴趣,突然想到了入学那天的美女师姐林紫萱的QQ号已经被自己拿纸条记下了,今天去网吧试一试看能不能加下好友。

三人刚刚收拾好要出门。突然宿舍的门被打开。

推门而进的隔壁211寝室的孙鹏和李奇俊,这俩货也都是中文系的,同时二人都是中文系足球队王大鹏的队友。

王千里和孙朋是中文系大一2班的,李奇和王大鹏都是大一3班的。

“快点啊,搭个手。”孙鹏一边扶着王大鹏一边开门!

只见王大鹏两个分别搂着孙朋和李奇的脖子。明显身体不敢吃力,双腿蜷缩着,用脚尖点着地。

“怎么了?刚才出去还好好地呢?踢球受伤了?”乘风问道,然后和老道还有张文强一起过来把大鹏扶着躺在床铺上。

“哈哈……你鹏哥被足球呼了一脚!”孙鹏坏坏地笑着。

“呼哪了?呼成这样啊!哈哈……”老道笑着问道

“这么说吧,这属于“蛋蛋”的忧伤!伤在某敏感三角区域!大腿以上。小腹以下。自己脑补那残忍的画面吧!”孙朋插科打诨道。

“你们知道我的偶像尤文图斯的队魂皮埃罗有着著名的“皮埃罗区域”,大鹏!你这可以啊!弄出个“王大鹏区域”只不过人家皮埃罗是射别人,你这是被别人呼啊!于乘风咧着嘴笑着说道。

“能不能别扯犊子!能不能照顾下伤者的情绪!”王大鹏无奈地笑道。

“哦了,那我们几个去上网。看来你也去不了。我们一会中午回来给你送饭哈。”老道说。

“嗯呐!伤筋动骨一百天,鹏啊,老实地在寝室歇着吧。”乘风道。

“哎!你们去玩吧,都走吧。我睡会!对了,别人问你们就说我是慢性阑尾炎犯了肚子疼!”王大鹏用手捂住脸羞涩无奈地道。

“我们也回去接着训练了。大鹏上厕所啥地加小心,别抻到”李奇和孙鹏笑嘻嘻离开去了运动场。

……

老道三人一起来到了新起点网吧。

新起点是一对老夫妻和两个儿子开的,主要顾客就学校里的学生。

最近新进了一批电脑,老两口还真是有生意头脑,这批新电脑放在一进门的屋子里,1.5元一个小时,另外的两个房间的老电脑还是原价1元一个小时。

一进屋,乘风就被一个带着墨镜头发长长的,两个手小指都留着长长的指甲,并涂成黑色的男生吸引住了。因为他正在玩大话西游,乘风走了过去看了下他游戏里的名字叫“龙儿妹妹”,是个仙族。

“哥们,我是中文的叫于乘风,我正打算玩这个游戏呢。你这是干啥呢?”倪风问道。

“啊!我艺术系的,我叫孙小光。我在做天!”孙小光酷酷回答道。

做天后来于乘风玩的时间长了知道了,其实就是指大话西游游戏中,到了八九十级要去天庭去打怪升级。

因为天庭的游戏背景就是蓝天白云,所以玩家在游戏里管这个时期叫做天。另外需要指出的是这个背景比较刺眼,所以孙小光才带着墨镜保护眼睛。

“哦!做天!做天是啥意思啊!”于乘风呢喃道,单纯的乘风心里形成了错误的认知,先不管做天是啥?做天那是一定必须要带墨镜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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